她已经好久没做这个梦了。遇袭以后爷爷为她找了心理医生和精神科的专家不停地干预她的梦境和锻炼她的大脑,长期的锻炼让她早已能安然入眠不受梦境惊吓了,然而现在梦魇又回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虞言卿闭着眼泪水纷涌,她不愿意让泪水流出来,也不愿意自己表现得脆弱得像个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无能的人。
“别怕,”裴音郗小心翼翼地靠近,沉静的中音让人觉得温和而安定:“是梦,做噩梦而已。你看看我,别害怕,很安全。”
虞言卿抬起头,泪珠滑落,看清楚了裴音郗的脸。肤色冷白,星眉朗目,唇红润润的,年轻的脸上满满的胶原感让人忍不住想试试摸起来是什么感觉。
裴音郗伸手小心翼翼地覆住她的手背,—点也不想吓到她:“别怕,别怕我…这样可以吗?”
虞言卿轻轻点头。
“是我。”裴音郗再次低声呢喃:“这样可以吗?”裴音郗轻轻地环住她的肩膀,温暖的体温隔着单薄的睡衣透出来,裴音郗忍不住将那微微颤抖的身体搂入怀中。
虞言卿随着裴音郗的拥抱躺下,乖顺地没有挣扎,可是她捏紧泛白的指节仍显示了她的精神处于紧绷状态。
裴音郗轻叹气:“我让你觉得害怕吗?那我——”
“噩梦让我怕……”虞言卿轻声说,低柔的嗓音有着脆弱:“亦或是被碰触让我怕……分不清了……不寒而栗的感觉,像是怎么都无法摆脱。”
“你……要我走吗?如果你想一个人待着的话。”裴音郗略带苦涩。
“不要……一闭上眼,就像一脚踏空的感觉,我睡不着。”虞言卿轻而娇的声音就像是闹别扭的小孩。
放不了手。裴音郗低头轻轻吻虞言卿的唇,“让我来…我来安抚你。别怕我,我会很轻好吗?如果你害怕,我就停,让我安慰你…”
裴音郗的手像抚过—朵含苞待放的昙花,在星光下,她和虞言卿像两只暗夜的精灵,她耐心地舞蹈,她让花瓣沾满露水,她抚醒那沉睡的中芯,让那朵昙花在黑夜中无声地,却又热烈地绽开,吐露芬芳,盛放,直至一切归于寂静而不住拢起。
虞言卿的脑海中犹如绽开烟花,明亮又闪烁的颜色,五彩缤纷,驱赶了那浓重的黑暗。裴音郗紧紧的拥抱让她害怕,让她战栗,又似乎有力地拉紧了她,让她免受那坠跌入无尽深渊的恐惧感。
像浮于云端,虞言卿终于静静地睡着了。
直至怀中人温顺得像一只小猫,裴音郗却神色复杂地看着虞言卿恬静的睡容。变得抗拒她靠近的虞言卿,终究在这件事让没能拒绝她的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