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种一票难求的,俗话说就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着的,就是像夏徵这种殿堂级大师举办的画展。
来参加的基本都是内行人,外行人进来一旦出丑,绝对会被从头到脚嘲讽一遍。
在场所谓“内行人”眼里,焦蕉就是那个“外行人”,什么都不懂还要来凑热闹。
在这种地方,家世显赫没有什么用,因为人人都来自豪门世家,钱并不是衡量画作的唯一标准。
越是上层阶级,越对艺术有一种近乎疯狂的追求与崇拜。
众人观察着焦蕉的反应,事实上,焦蕉比他们想象的要冷静。
与其说冷静,不如说是一种胸有成竹的沉着,就好像他们才是那个小丑,让人十分不爽。
中年男人从人群里走出来,指了指右前方的两幅画,嘲讽地笑着,像是故意刁难——
“既然是梁乔的朋友,那总该知道这两幅画分别是夏老哪个时期的作品吧?要是连这都不知道,呵呵……”
焦蕉转过身,大概扫了一眼回答:“不知道。”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焦蕉抱臂继续道:“这又不是多优秀的画,我干嘛要浪费时间去理解。”
“不是多优秀”几个字听在耳朵里,全场轰然炸开。
“这可是夏老当年的成名之作,你一个外行人懂什么?”中年男人冷哼一声,顺便去向夏徵献殷勤,“夏老您消消气,都是这些外行人不懂事。”
夏徵仍是什么也没说,微微抬眸,目光落在前面神情高傲的少年身上。
梁乔也愣了下,似乎没想到焦蕉会这么说。
这话他其实也早就想说了,只是对夏徵仍有师徒间的尊重,也就没直说。
天底下敢这么大胆点评夏徵画作的人,除了夏徵早就故去的师父,应该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任所有人看,焦蕉这话都是场笑话。
夏徵在此时终于抬起脚步,也出了声:“年轻人,你说我的画不好,怎么,你认为自己有能力画出更好的画?”
他这一开口,旁边立马有工作人员将笔墨纸砚连带长桌一块抬上来。
夏徵二话不说,提笔蘸墨,不消十分钟,一座工笔青山跃然纸上。
夏徵向来以工笔山水画见长,用笔巧妙精细,在当今工笔山水界几乎无人能及。
工笔山水不比写意山水,也称“细笔”,要求的精细度非一般画作可比。
夏徵下笔即勾勒出优美的线条,不用打草稿,也不必费心思考。
画完之后他就将纸笔放在一旁,示意焦蕉来画。
工笔和写意是两个派系,当今画家多是写意派,但在这场切磋中,用写意无非等于直接投降。
但在场之人无人出声,像是故意等着看笑话。
梁乔看不惯他们这幅样子,皱眉上前道:“我替他画,反正好久也没跟老头切磋了。”
然而刚要接笔,焦蕉却已垂眸落笔,神情淡然,手指颤也不颤。
“焦蕉……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个?”梁乔指着纸上一片雾中山川,讶然道。
“随便学的。”焦蕉直起身,将笔放回原位,挑眉道,“随便比较,我又不是内行人,不在乎这个。”
说完他又扫了眼在场的所谓“内行人”,漠然地往出口走去。
大厅内,夏徵拾起旁边那幅墨迹未干的工笔雾中山水,眸光微动。
刚出展览馆,焦蕉就收到了一条消息。
老男人:【宝宝,今天在画展上玩得开心吗?我过去接你,胎教班今天有新内容。】
“嘶……”
焦蕉攥了攥手机,低头看了眼身上不属于他的宽大棉衣。
……
不就是件破衣服吗,他穿就穿了,那老男人待会还能给他扒下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