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看哪。
可是他一个只会逃跑的胆小鬼,怎么可能配得上这个笑容呢?
焦蕉死在那年的冬天,走时唇角带着笑意,像是从未经历过人世的悲苦。
仔细想想,他好像很久都没从焦蕉脸上见过那种笑容了。
现在的焦蕉,笑起来自信又骄傲,像极了一朵亮眼的小玫瑰。
梁乔并不觉得突兀,甚至还在想,天真又无忧无虑的小少爷就应该是这样的。
焦蕉这样的人,就应该被所有人宠着、爱着,快乐幸福地到老。
一路绿灯,梁乔载着焦蕉来到云市最大的美术展览馆。
“也只有老头这样地位的人,才配在这样的殿藏级展览馆里陈列画作吧。”梁乔感慨了声。
焦蕉大体浏览了下走廊里装裱的山水画,随口道:“你也行啊。”
梁乔微怔,旋即绽开笑容:“有眼光。”
两人继续往前走。
门口冷清,里面人却不少,一个个穿得人模人样,凸显上层人士的优越感。
人群中央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古稀左右的年纪,拄着根价格不菲的拐杖,穿着身墨蓝唐装,不苟言笑。
“以后再也看不着夏老的大作了,真是遗憾。”
“夏老的手艺千百年之后都不会过时。”
“诶,夏老的徒弟过来了。”
人群里有人说了这么一句,众人便朝着身后齐齐看过去。
只见在夏徵的徒弟身边,还有一位明显怀着身孕的少年。
“是焦家小少爷。”两个女人耳语,“听说他和谢家曾经的那个养子结婚了。”
“我记得他,两年以前在安市的画展上,这小少爷连毕加索的名画都不认识,闹过笑话。”
“这种人能看上谢家那个白眼狼,一点也不奇怪。”
“听说之前谢家大少爷和养子还因为他闹了矛盾,谢大少在局子里待了好几天呢。”
“狐狸精。”
……
“咳咳。”夏徴咳了两声,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焦蕉被梁乔带着走过去,虽然没听见周围这些人说了什么,鄙夷和嘲讽的目光却让他极其不舒服。
“老头今天叫了这么多人啊。”梁乔毫不客气地用“老头”称呼着自己的师父,目光从刚刚说小话的那两个年轻女人脸上掠过。
走到人群中央,他露出个吊儿郎当的笑容,“不过也正好,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焦蕉。”
“知道”,人群中有个男声应和,“安市画展上把毕加索和梵高的画弄错的那个笨蛋小少爷嘛。”一时哄堂大笑。
夏徵什么也没说,拄着拐杖看了自己徒弟一眼。
梁乔冷笑:“不知道又怎么样,他是我的朋友,就是有资格来这场画展,只要他想,什么画展都要为他敞开大门。”
先前挑衅的那个男人噤了声,臭着一张脸瞪了梁乔一眼。
没办法,且不说这场画展的主办方是夏老,单凭夏徵徒弟这一身份,在场也没人敢惹梁乔不痛快。
焦蕉扶着腰站在梁乔身边,暂时还没明白出个所以然来,毕竟两年前他还没有穿到原主身上,不清楚在安市的画展上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有一件事——他不喜欢别人叫他笨蛋。
越过人群,他将目光落在那中年男人身上。
“是你称呼我笨蛋的?”
男人愣了下,很快又理直气壮:“是又怎么样?你可以问问在场的人,哪个懂行的会把毕加索和梵高的画弄混?”
画展也分很多种,一种是外行内行都能进的,这种票位廉价,来来往往的人鱼龙混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