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那老骗子焦蕉就生气,闷声道:“不领了,谁要跟他结婚?”
男孩吸了吸鼻子,上下打量着焦蕉,捕捉到焦蕉眼角的泪珠后,心想这人不会跟自己一样,领证关头被人给放了鸽子吧?
人大多是这样,碰上个和自己一样惨的,或者比自己还惨的,总会得到些心理安慰。
男孩哭了半天,这会儿反而弯了弯嘴角:“行了,你也别耍脾气了,在这儿跟我一块等吧,但凡他们良心发现,总会回来的。”
说完,他还好心地往旁边挪了挪让出块地方。
焦蕉面色沉冷,居高临下,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耍脾气?谁耍脾气了?我是去逮人。”
他才不会像个傻子一样在这儿坐以待毙。
逮过一次他就能逮第二次,渣了他和宝宝就想跑路逍遥快活,不可能!
男孩收到他那如同看笑话一般的眼神,愣怔片刻之后,没什么底气地哼了声:“随便你,到时候逮不到人可别哭。”
焦蕉看也没看他,挺直腰身便要直接离开。
几乎就在这一瞬间,名为“结婚登记”的建筑骤然灯火通明,将周遭照得如同白昼。
坐在花坛旁的男孩猛地站起来,朝那边走了几步,等看清从台阶上快步走下来的男人之后,他又失落地顿住脚步。
“焦蕉!”
男人喊着不属于他的名字与他擦肩而过。
“焦蕉。”
男人又喊了遍这个名字,拉住了走在前面的少年。
“原来……”
原来被抛下的只有他自己。
男孩苦笑着落下几滴眼泪,又落寞地坐回原来的地方。
听到熟悉的声音,焦蕉愣了一瞬,停在原地,却依旧咬着唇瓣,倔强地不肯回头。
“焦蕉,外面冷,怎么从车里出来了?”
方屿行匆匆走过来拉住他的手腕,感受到冰凉的温度之后,他又替人整理了一下衣服,把两只小手放在掌心里搓了搓。
“不出来……不出来怎么知道你在做什么好事。”焦蕉别过头,越说越没有底气。
貌似是他想多了,老男人并没有跑路。
吸了吸鼻子,他委屈巴巴地问:“你刚才干什么去了?留我一个人在车里,还不开灯,黑死了。”
方屿行抱歉地笑了笑,解释:“今天有点晚了,民政局这边工作人员大多都下班了,不过……”
“不过什么?”焦蕉不喜欢别人话说一半,他可懒得去猜。
方屿行捏了捏他的脸蛋,继续道:“不过我既然答应了宝宝要今天领证,就不会食言,打了通电话,把他们叫回来加班了。”
嘶,怪不得从刚刚开始就阴风阵阵,原来是加班狗的怨气。
焦蕉听完,很轻地回了个“噢”,心里莫名有些酸涩,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闷闷不乐。
方屿行看见他眼角的泪痕,问他:“怎么还哭了?”
“谁哭了?我可没哭。”小孩立刻要强地反驳。
“好,没哭”,方屿行笑了笑,牵着人的手往民政局里面走。
大厅内,两名工作人员正打着哈欠摸鱼,看见他俩进来,立刻鼓足精神去服务。
所有文件资料都通过以后,工作人员拿出两个崭新的小红本,将内容读给他们听。
听完,方屿行握住焦蕉纤瘦的肩膀,很认真地问:“焦蕉,你愿意嫁给我,成为我一生的伴侣吗?”
他明明知道答案是否定的,焦蕉愿意和他结婚单纯是为了孩子。
但他还是问了。
焦蕉被他盯得耳根发烫,挣脱着拿起旁边的小红本,将属于方屿行的塞给他,脸颊微红:“拿好,走了。”
说完他就摸着耳垂快步走了出去。
方屿行将小红本收好追上,临下台阶,他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干什么,放我下来。”
顾及肚子里的崽,焦蕉不敢使劲挣扎。
方屿行听见了,却不放人,沉声说:“乖,让你少辛苦一点。”
怀里的少年哼了声,没再理他。
到了车上,方屿行把人跑着放躺进后座,还未退出去,保持着俯在人上方的姿势,他突然问:“明天就要搬过来?”
“嗯”,焦蕉瞪了他一眼,“怎么,你不愿意?”
“没有”,方屿行立即否认,“我只是想问,我们要不要一起睡?”
焦蕉刚刚降温的耳根又烫起来,别过头,纤细的手臂推搡他的胸膛,“老流氓,谁要跟你一起睡。”
方屿行握住胸前那只乱点火的手,唇角微弯,俯身贴近少年红透的耳根:“可……宝宝不是怕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