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焦蕉绕到方屿行身后,指了指他后肩汨汨流血处,“这儿也有伤口。”
方屿行反应过来,将手里的药粉不要钱似的往伤处倒。
焦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就没见过这么不细致的人,连对自己都这么狠。
实在看不下去,他握住方屿行的手腕,从他手里抢过伤药,弯下腰,把白色药粉一点一点倾洒在那道狰狞的伤口上。
被握住手腕的那刻,方屿行一下子坐得僵直,等药粉与皮肤接触传来痛感,他才弯了弯嘴角,安然接受着小孩略微笨拙的治疗。
“不许喊疼”,焦蕉见他神色改变,还以为他嫌弃自己的手艺,咬咬唇,装作很凶的样子抱怨,“我可没这么伺候过别人。”
“好”,方屿行笑笑,眼里的阴霾散去,“不喊疼。”
从前他受伤,没人像这样顾及他的感受,一点一点细致地为他抹上一层伤药。
他们只会像对待宠物,甚至还不如宠物,只把他当成自己的玩物或者实验品,望着他将死不死的模样发笑。
而后又会在他濒死时大发善心般救活他,继续给他喂下特殊的药物,继续折磨他。
后来他有能力逃出那个牢笼,受伤时也会有人替他上药,可这些人怕他,或者只是看重利益,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他会不满意。
这样一句看似凶狠实则毫无杀伤力的“不许喊疼”,他是第一次听见。
“好了,绷带你自己缠。”
焦蕉拿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
从小到大,身边总是有无数人保护他,他几乎从没受过伤,唯一的一次擦伤,他身边的保镖都受到了处罚,并且当天就换了拨新人。
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可怕的伤口,第一次接触这么多的血。
“吓到你了?”方屿行缠好伤口,捏住他手腕,抽过一张湿巾替他擦去掌心里的血迹。
“没有”,焦蕉倔强地否认,“我才不怕这个。”
方屿行没说话,唇角微陷,十分细致地将焦蕉指缝里的他的血一点点擦掉。
这么漂亮的一只手,就应该每天用昂贵的护手霜保养,戴上精致的戒指和手链,被别人小心呵护在掌心。
可他也会不由想到些别的,比如那天夜里,不停在他身上惹火的猫爪。
想逮,又逮不住。
“叔叔,”焦蕉挑眉看他,“你是不是在骗我?”
“……骗什么?”方屿行沉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