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是有怒不敢言,皇帝轻飘飘一个眼神看向她,不怒自威,所有的不满硬是强行压回了心底。
若之前只有那么一丝的怀疑,现下,老夫人是吃过亏的过来人,循着蛛丝马迹,还真发现了一些苗头。
皇帝为何别的地方不住,偏偏留宿在一字方斋,还有之前灵堂也是,正要处置祸水,皇帝就来了,一次两次的
越想越心惊,老封君几十年来,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却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感觉一把刀悬在了自己头顶,一个不慎,掉落下来,咔嚓---
且不止她一个,而是关乎整个卫家的命运。
老太太垂着眸,愈发不敢面对皇帝,仿佛只要和皇帝目光对上,就会被他发现端倪,而招致祸端。
旁的人可不像老太太这样看透了玄机,胡氏眼见沈旖不肯善了,给台阶都不下,也恼道:“便是长辈有所误解,那也是下人嘴碎,现如今该罚的也罚了,难不成,还真要长辈给你一个小辈赔礼道歉。”
也只有天子特殊,无人敢非议。
一个新寡给别的男人缝补衣服,即便那人是自己公公,也是有所不妥的。
在几人眼里,沈旖可不算清白,且有痴心妄想,想勾上天子的不良居心。
被掐人中缓了过来的刘氏,见着天子,想到自己被天子嫌弃的女儿进宫无望,更是委屈不已,没忍住一下呜咽了起来。
老夫人平常最烦刘氏,这时却如逢甘霖,立即斥道:“没用的东西,哭甚,一个个木头桩子杵着,别碍着了圣上,还不都退下。”
几个儿媳求之不得,行过了礼,便少见和睦地扶着彼此迅速离开,一刻也不敢多留。
儿媳妇都撤了,老夫人也想走。
周肆却叫住她:“老夫人年事已高,当含饴弄孙,颐养天年,旁的事,管不着,索性就不要多思多虑了。”
天子张嘴即是皇命,皇命难违,老夫人纵有不忿,也只能低下头颅,唯皇命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