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珠曦被夸得不好意思,抿唇笑了笑。
“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沈珠曦问,“我们要离开了吗?”
“反正不会久留。”李鹜把双手枕在脑下,吊儿郎当地看着上方的横梁,“我想到处看看——不止是襄州,徐州……天下十六节度使的地盘我都想去看看,有机会的话,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北都。”
“去北都?你疯了!”沈珠曦吓了一跳,“韩逢年还在追杀你!”
“老子要是去了北都,谁杀谁还不一定呢。”李鹜不以为意道。
“你为什么要去冒这些险?”
李鹜自信道:“孔子不是说过么——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孔子没说过那样的话。
沈珠曦咽下纠正的话,转而道:“可他们是大燕的臣子,不是你的敌人啊。”
李鹜扯了扯嘴角:“如今已经群雄割据,各自为王是早晚的事。等到了那时再来知己知彼,那就晚了。”
他说服了沈珠曦。别说父皇不在了,就是父皇在时,这些节度使也屡屡阳奉阴违,如今见到大燕倾颓,难保还有几个仍愿听从元龙帝的号令。
李鹜总是如此,看着粗枝大叶,实则心细如发。
“将来有机会的话,你还想和元龙帝相认吗?”
李鹜的问题让沈珠曦陷入了迟疑。
从前,她从未迟疑。
“宫里有什么好的?”李鹜侧过身,进一步说服她,“宫里做什么都不自在,也没有我们三个。你回去了——不是就没有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