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学习怎么样?”走出一半的路程,沈临侧过脸庞,朝她投来目光。
“还可以,”陶然跟他保持同样的步伐前进,说:“最近要期末考了,测试会多一些。”
沈临点点头,说:“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陶然想起沈临高中是回国读的,不过不在江城,而是在奶奶的故居。陶然从记事起就没见过奶奶,也就平时从沈之仁那边听到一些念叨。
她思虑半晌,鼓起一些勇气,问沈临:“小叔以前高中是怎么样的?”
前几次同沈临相处,她对于他更多的惧怕,不敢怎么接近,能躲则躲。这些日子生活下来,她感知他这个人还是偏随和些。
虽然不是那么明显。
沈临走出几步,略略低头,像在沉思。
“我的高中,”没一会,沈临笑了笑,给出简短的答案,“刷题,考试。”
他笑声很淡,夜色过滤下,更是淡了许多。
陶然却是明显感受到了,受他影响她抿抿唇,唇角微弯,深有感受般:“大家的高中好像都一样。”
“是差不多,不过,”沈临转头看她。
路灯昏黄,竹影轻晃,不少影子掠过他的脸庞,加深了他眼部的轮廓。
眉目深远,眼神尤为深不可测。
距离一下子又远了,尽管他们站得还挺近的。
陶然弯腰拾起路旁的一块小石头,扔到草丛的角落里,假装自己并没有过分关注他。
她听到沈临低而轻笑的声音从旁边徐徐传来:“不过,那三年我还忙着与你爷爷做斗争。”
沈临读高中之前是跟着姨母在国外生活,初三的暑假才回来。
沈之仁的意思是安排他去江城一中读书,然后考江城大学,本硕博读临床医学,之后在江城第一医院工作。
可以这样说,他把沈临以后的人生都安排好了。这是他为沈临铺置的康庄大道,他也乐在其中。
然而身为被安排的人却与他反其道而行。
那时陶然刚步入小学,对于沈之仁的愤怒只能是懵懵懂懂。
沈临说完,陶然作为话题挑起者,却沉默了。
沈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你爷爷脾气倔,有时候该反抗就反抗。”
似是意有所指,陶然低低地“嗯”了声。
接下来陶然保持一贯的沉默,沈临也不在意,他放慢脚步迎合陶然的步调。
绕着小区走了一圈,沈临问:“还要再走一圈,还是回家?”
冬夜晚风微凉,陶然抬头看看灰暗的夜空,说:“不然还是回去吧。”
主要是她也不是提起话题的人,而沈临更甚。她绞尽脑汁想出一个问题,才说一两句,难免让她想到自身,她转而沉默。这要再走一圈,无异于在蒸笼中备受煎熬。
两人往里走,走了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