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氏温柔笑着抚着自家女儿的脑袋,眼底露出深意,她总不能让温令儿毁了她的儿子,亦不能让温令儿将她女儿的光芒都遮盖,她承认温令儿才华横溢,然而身为那个贱|人的女儿,只能死。
此时温令儿正缩在马车的角落里,猛然打了一个喷嚏,她吸了吸鼻子,不由嘟囔了一声,她今日真是出门不看黄历,一旦和霍祁年有什么牵扯,一定不是好事。
坐在少女对面的男人闻声微微抬眼,看着温令儿紧绷绷的小脸,凤目微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男人兴致极高,整了整衣衫开始煮茶,室内茶盏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马车外头是一片寂静的山林,除了鸟儿叫声,便是马车轮子滚过地面的声音,茶盏声响更显得突兀几分,惊得温令儿心尖直跳。
她冷眼旁观,摩挲着指环,她如今还真是读不懂霍祁年心里所想,不过如今可以确定的是,霍祁年现在心情不错,她记得霍祁年上一次煮茶,还是一年前在雁城时,他刚打了一场胜仗。
霍祁年自然察觉到温令儿的目光,他将煮好的茶推到温令儿那处,沉声道:“试试,没毒。”
温令儿看着眼前深褐色的茶水,茶香四溢,热气袅袅,她指尖微动,继而摇头道:“不必麻烦,我不喜欢喝茶,一直都是。”
以前喜欢喝茶,是因为他喜欢,可她真正喜欢的甜的发腻的东西,而非苦涩的茶汤,他不会知道,也不会注意。
霍祁年煮茶的手微顿,看向少女,若他没记错,小姑娘在雁城时,最爱煮茶,如今看来,那并非真正的她。
好比那次她同林绍学一同游街说笑,她从未在自己面前露出那般肆意张扬的模样,思于此,男人冷冷道:“不喜欢煮茶的人,还是不喜欢茶?”
温令儿收回目光,继续把玩着指环,沉默了许久,方才应道:“两者都是,不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们之间如今没有任何瓜葛,好聚好散不行么?你到底想做什么?”
少女语气中透着不耐,好似多给他一个眼神都觉得浪费,以前她对自己说话时,一双眸子亮晶晶的,一直追随着自己,如今为何不是?
男人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少女,一刻也不放过,他紧了紧手掌,近乎一种怪异的温柔道:“喃喃忘了,从我救你的那日起,我们就注定要纠缠至死,你便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
温令儿如今彻底没了同霍祁年交流的欲望,简直是对酒弹琴,这样一个占有欲到偏执的变|态,她以前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他。
“你是不是话本看多了?”怎么霍祁年脑子就不开窍呢?就算是颗石头,也能水滴石穿,霍祁年约摸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少女将脸别过一旁,压根不欲理会他,霍祁年看着少女细白的脖颈,想到令他辗转反侧的梦,触目一片白腻,却让他移不开眼,他目光沉了沉,嘶哑道:“你同我置气,是因为那纸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