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折腾,五个人灰头土脸,狼狈不堪。意儿坐在堂屋前的石阶上,闷不吭声,歪头打量院落。赵玺用帕子捂住口鼻,方才见她用锄头挖茅坑时已经干呕过,这会儿五官纠结成菊花模样,不断催促:“走吧,我身上痒,到处都是虫子。你啊,回去好好洗洗,至少用香炉薰个三天三夜,连屎都敢挖,看我不告诉爹爹收拾你。”
意儿置若罔闻,拍拍手,准备继续干活:“阿照,你去借两把铁锹。”
“哦。”
“你还要干什么?”赵玺瞪大眼睛:“有完没完啊?!”
她挽起衣袖,先把墙边的水缸推倒,挪去空地,再把枯死的盆景也搬到铺着青石的庭院中央,等阿照拿来铁锹和铲子,她便开始刨土挖地。
赵玺欲哭无泪:“这么个破院子,你究竟想找什么嘛,难道底下埋了珠宝?”
意儿提醒阿照:“挖深一些,浅了不行。”
“好。”
宋敏擦着汗:“意儿,我休息会儿再来帮你。”
赵庭梧坐到石桌前,略歪着,胳膊支起,手撑着脑袋,看她固执的样子,什么也不听,只专注干活。
“四叔,你也不管管。”赵玺气不打一处来:“她这是魔障了吗?”
“没有。”赵庭梧的语气仿佛在唠家常,朝那边抬了抬下巴:“她在找你岳丈的尸体。”
赵玺转过脸,双眼懵懵的彷如痴呆,就这么看着他的好四叔,嘴巴微微张开,半晌后蹦出一个字。
“啥?”
第28章
听到赵庭梧的话, 某人显然被吓得不轻,震惊之下脑中一片空白, 于是反倒出奇镇定。
“我岳丈的尸体?他老人家不是离开瓜洲城了吗?什么时候死的?”
“两年前就死了。”赵庭梧神情淡淡:“没猜错的话,他根本没有出城。”
“怎么可能?邻居不都亲眼看见了吗?”
“他们看见的应该是霍康,毕竟天色已晚,又穿着斗篷。”
赵玺来回踱步,连连摆手:“不对,这事儿不对啊……四叔你说我岳丈死了,意儿却在这里找尸体, 什么意思,我怎么看不懂?还有,我们不是来查杀害喜鹊的凶手吗?”
赵庭梧叹气:“别着急,等找到尸体再慢慢理清楚。”
宋敏按捺不住:“我先来捋一捋。霍康是杀害喜鹊的嫌犯, 由他这条线顺藤摸瓜,牵扯出楚家的往事,所以我们找来这里, 接着从邻居口中得到线索, 意儿推测楚老爷已遇害,而他的死成为霍康这两年来向楚氏母女索要好处的把柄。你先前疑惑烟箩为何挪用府里的银子给霍康开铺还债,现在该清楚了。”
“我不清楚。”赵玺额角突突直跳:“她为什么?”
阿照把铁锹撑在地里,直起背,满头大汗:“我都听懂了, 你还不明白?因为楚家母女杀了你岳丈,还让霍康假扮他出逃,那些银子是给霍康的封口费啊!唉。”
赵玺犹如被雷劈中,脸“刷”的一下惨白:“你们疯了吧,楚老爷是烟箩和君媚的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