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个男人。
“哦,”阿照不懂男女大防,向来坐卧不避:“没留意他,再说我在这儿挡着,能看见啥?你赶紧把衣裳脱了,伺候完你我好睡觉,困得紧。”
意儿一边数落她,一边宽衣解带,脱得只剩肚兜和小裤,趴到枕头上。
阿照摆弄棉纱,说:“这两瓶外伤药好像还是宏大人给的。”
意儿轻轻“嗯”了声:“他的东西自然是好的。”
阿照笑:“哟,相思病犯了?”
“去。”意儿啐她一口,忽想起什么,小声嘀咕:“宏煜若在,定会给我出气。”
“赵庭梧也替你出气了,”阿照说:“那三个男的,一个被他所杀,另外两个手也给废了,当时我都吓一跳,真看不出他如此心狠手辣。”
意儿闻言愣住:“什么?谁被他杀了?”
“张伏啊,就是跟着张贵一起运你们出村的男人。”
意儿依然不解:“四叔为何杀他?”
阿照思忖:“当时情况混乱,赵庭梧说,是为自保反杀他,但我觉得其实是为了你。”
“我?”
“嗯,我看见张伏摸你的脸,赵庭梧应该也看见了,许是过于气愤,丧失理智吧。”
意儿呆住,方才和赵庭梧聊了那么久,他压根儿没告诉她这些。
“不过,当时他那副样子可不像叔叔对侄女,”阿照似笑非笑:“要不说是你四叔,我还当他钟情于你呢。”
意儿咧咧嘴:“别胡说八道,我和四叔从小就很要好,这几年虽生疏了,但情分总归还在的。”
阿照用洞悉一切的眼神瞥她,哼了两声。
抹完药,夜已深,廊下走过一个人影,停在门外问:“二小姐歇了吗?”
意儿听出周升的声音:“什么事?”
“四爷命我给小姐送夜宵。”
意儿险些忘记这茬:“进来吧。”
说罢,两个丫鬟捧着大红漆盒进屋,来到桌前,打开盒盖,将里边的饭菜一样一样摆出来。
周升仍立在门外回话:“都是邀月楼的招牌,小姐以前最爱吃的,炒蛤蜊,酒蟹,莲花鸭签,鹿脯,还买了冰雪凉水和酸梅汤。”
意儿两眼放光,直咽口水。
阿照有意无意道:“连宏煜也未必如此体贴,我说什么来着,想不让人误会都难。”
意儿压根儿没往心里去,只嗔道:“不许说小煜哥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