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房一共里外两间, 外面这间离浴室近, 而且那床此时已被顾若占着了, 姜新染就默认自己睡里头那间,直接走了进去。
两个套间是连通的,没有门,顾若能很容易看见姜新染躺在床上睡觉的模样。
“晚安。”姜新染关了灯,对顾若说了声。
“晚安。”顾若也关了灯。
躺下去以后,姜新染反倒睡不着了。
她有一点怪癖,睡酒店没有安全感,很容易失眠。
虽然这民宿建在深山里,又打着“客栈”的旗号,没有明目张胆地管自己叫做酒店,但姜新染脑子里清楚,这么多名词不过是近些年商家炒作出来的概念,本质还是一样的,都是酒店。
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老板娘已经说过了,这个套间里的床单被褥、枕头拖鞋,都是新换的,在阳光下曝晒过,又消毒了好几遍,保证干净。
但理智上知晓和心理上接受完全是两个概念。
姜新染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她以为自己能接受,现实狠狠地打了她的脸。
洗完澡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头一沾枕头,瞬间清醒,就跟应激反应似的。
睡不着,只好闭着眼睛数羊,越数越精神。
换一招,抬头看窗外的星星,更精神了。
夜晚的山里静悄悄的,姜新染精神亢奋得异常,情绪逐渐暴躁,就连窗外墙根底下的阵阵虫鸣,都好像在她的神经上跳舞。
脑仁里面一炸一炸的。
姜新染都快神经衰弱了。
她朝外间的床上望了一眼。
顾若一动不动地平躺着,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熟了。
姜新染不忍吵醒她,轻轻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把窗子关严实,一道缝都没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