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姐姐,你要带我私奔么?”蒋轻棠扬起小脸冲她笑,弯起来的眉眼,闪动的睫毛,水色的翘得高高的唇,粉嫩嫩的。
她紧紧牵着关绪的手,和她一起走在月光底下,空无一人的校园里,只有她们十指紧扣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
连影子都是亲昵的。
蒋轻棠被关绪带着,做出半夜翻墙头这样胆大妄为的事,些微心慌,更多的是新奇隐蔽的刺激感,仿佛在做什么不得了的事,激动得脸红,关绪深深地注视她一眼,喉咙一滑,强装着镇定,不动声色地视线稍移,轻笑。
“原来小棠还知道私奔呐……”
慢条斯理的尾音,故意拖得有些长,听起来懒洋洋的,在寂静的夜里别有一番撩人耳朵的喑哑,蒋轻棠听出她笑里的调戏,耳根子又麻又红,也害羞起来。
“我只是没上过学,又不是文盲,怎么会不知道?”她皱着鼻尖,嘴硬,“关姐姐又小瞧我。”
她声音细软,连抗议都是娇嗔的,关绪无声地大笑,圈着她的柔软的腰肢,直接把人带进怀里来,在她鬓边悄声地咬耳朵,“我怎么敢小瞧你。”
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仅有的,放在心尖上,唯恐弄丢了的人。
所谓私奔,是相爱的人为了在一起而不顾一切的逃亡。
她们这样,当然算不上私奔。
“顶多算逃宿。”关绪在蒋轻棠耳边笑,“从今天起,小棠就是个不遵守校规的坏学生。”
“关姐姐从前也逃宿么?”蒋轻棠眨着眼睛问。
“从来也不。”关绪笑得更沉,“我从前尊敬老师、团结同学,严于律己,作风优良,是个十足的好学生,至今还被各个教授交口称赞。”
她说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跟真的似的,恐怕她曾经的老师们听了,得气得吐出一口老血来。
蒋轻棠早从尚佳慧那里听多了关绪少年时的叛逆,知她说谎,即使没听过,蒋轻棠也能一眼看出来,关绪的谎话骗得了别人,骗不过蒋轻棠。
蒋轻棠眼里氲着笑,嘴角微抿,声音很轻:“胡说八道。”
关绪听她的娇骂,骨头都酥了,笑着,没骨气地点头附和,“老婆教训得对,再多骂几句。”
蒋轻棠知她又不正经,甩开她的手,鼓着小脸走在前面,不理她。
关绪顺势长腿一迈,紧追了两步,脸皮很厚地去拉她的手。
蒋轻棠倒也没甩开。
……
家中一切如常。
其实回了家也没什么,无非是能和关绪共盖一床被子、共枕一个枕头,听起来简单平常的细节,真分开时间长了才知道有多怀念,蒋轻棠久违地享受关绪给她吹头发,喝她倒在马克杯里的、温热的牛奶,一对情侣款的马克杯,蒋轻棠捧着杯子喝了几口,突发奇想,要和关绪喝交杯酒。
她们结婚那天都没喝交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