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扬看着叶秋彤苍白的脸色,胸口猛地一缩,他心疼极了,他以前用狗的视角看她,觉得她很高挑,现在从人的角度看看,才发现她这么娇小,脸还没有他的巴掌大。
叶秋彤晕乎乎地被扶起来,才发现这个男子很高大,她站起来视线甚至越不过他的肩膀,他有冷冽的眼神和白玉般的面庞,他薄薄的嘴唇是淡淡的粉色,一头乌发用一枚纯金的小冠束在额顶,隐隐泛出金色的光泽。
叶秋彤愣了下,觉得这男人长得还挺好看。
然后她就开始唾弃自己,死到临头了,还想这些干嘛。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刘松年带着几百个御前侍卫把这高县令和衙役们全部包围了起来,个个全副武装,骑着高头大马,手中兵器锋利的刃口在火光中泛着寒意。
叶秋彤抱着小包袱瑟瑟发抖,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这些人是敌是友,哦,应该说是不是敌人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友,她在这世上举目无亲,不会有谁用这么大阵仗来救她的。
狄扬小声问了一句:“大黑呢。”
又来一个问大黑的,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叶秋彤心一横:“我是不会说的。”
狄扬想到了中秋节那天板栗烧大黄的滋味,急了:“你不会把它炖了吧,你这女的,心忒毒了!”
叶秋彤愣愣地看狄扬,没听明白,这说的都什么跟什么啊。
高县令看见被人包围大吃了一惊,他原本以为是遇到了大批土匪打劫,但是现在看见这几百个人全部没有蒙面,又如此训练有素,而且骑得马屁股上全打着军马的标记,才反应过来是朝廷的人。
他对着狄扬拱了拱手:“不知道各位是?”
狄扬怎么可能会理一个七品芝麻官,倒是刘松年还算体贴,向高县令出示了腰牌。
高县令毕竟是朝廷命官,虽然官做的不大,也在官场上混了一辈子,他认出来是宫里的腰牌,明白这些人大概御前侍卫了。
他点头哈腰地凑到狄扬身边,他本能地觉得狄扬的官应该比自己大:“下官罗阳县令,按律办案,不知这位大人到此有何贵干。”
狄扬看见叶秋彤鼻子上额头上有灰尘,料想是受了委屈,抬脚就想踹这个县令,一看对方年纪挺大,叶秋彤还在旁边看着,他惦记着要做明君,硬是忍着了,他没有直接亮明身份,只压着火气道:“这个案子宫里接管了。”
高县令愣了,抓一个小寡妇而已,居然会惊动宫里的人,莫非这小寡妇朝中有人?!
叶秋彤也愣了,她没想到高县令后台这么硬,但是杀鸡焉用牛刀,对付自己这样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寡妇,至于把宫里的救兵都搬来吗?这是一点生路都不给她留,一定要置她于死地啊。
不管了,横竖都是一死,跟他们拼了!她猛地从包袱里掏出镰刀,踮起脚勾住面前这个漂亮男子的脖子。
“你们,别,别过来,我有人质!信不信我杀了他!”
刘松年立刻拔刀上前:“大胆刁民!”
数百御前侍卫哗啦一声抽出了雪亮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