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妧知道辛子期指的是感染,自然也知道患者个人卫生和手术环境的重要性。
说到个人卫生,季妧也头疼。
在给流浪汉清创的时候,她已经尽力把患处四周小范围擦拭了一遍。
总不能还让她给流浪汉来个全身大清洗吧。
这倒不是羞耻不羞耻的问题。
只要把对方定位成病人,害羞什么都是不存在的。而且当医生那些年,见多了,也就那么回事。
问题在于,流浪汉块头太大了,她实在无能为力。
水端到矮棚,在矮棚洗的话,不密闭的空间,总感觉跟露天席地差不多。她这里虽然偏僻,也不是完全没人经过,万一撞见了……
而且流浪汉脏成这样,得端多少盆水?光换水也得累死。
再加上空气中残留的凉意,别回头身上洗干净了,人再烧起来,那可真是按下葫芦浮起瓢。
至于手术环境,当下肯定达不到无菌无尘的水平,但至少要保持干净。
这也是她最近一直在纠结的难题。
她不是没想过把流浪汉接到自己家。反正空房间比较多,随便在后院找一间将人安置进去,等伤好再把人请出去便是。
可流浪汉那张脸和身上的伤,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季妧,这就算不是个危险人物,也是个十足的麻烦人物。
流浪汉待在附近都能引发她心中不安,更遑论把人接进家门了。
她不能给自己和大宝带来任何引狼入室,或者引火烧身的可能。
辛子期看出她的为难,不过错以为她是怕村里人说闲话。
想想也是,她虽立了女户,以后婚嫁艰难,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嫁人的可能。
容留陌生男子确实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