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寒暄几句后,分宾主坐下。严氏和李姝出来见礼,玉娘和梅娘倒茶水。
王氏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肖氏心里很好奇,但她还是把严氏和李姝打发出去了。
“不知婶子是有什么话要说?”
王氏叹了口气,“孩子都是讨债的啊,侄媳妇,今儿我拉着老脸,上门求你来了。”
肖氏忙道,“婶子严重了,有什么难处,说出来,我们能搭把手的,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王氏是长辈,有些说不出口。
蒋氏接过了话题,“弟妹,我们也不瞒你,我家里什么事儿弟妹不知道呢。雪娘那个冤家,自从退了曹家的婚事,一心想要攀高枝儿。可我家里是什么样子弟妹能不知道,就算有高枝儿,我们也攀不上啊,别说我们根本遇不到什么高枝儿。”
蒋氏顿了一下,接着道,“前儿弟妹家二郎中举,咱们都热热闹闹的来喝喜酒。本是高兴的事情,回去了之后,雪娘那丫头就恹恹的。一时哭哭笑笑,一时又咬牙切齿。我们原以为她病了,这样折腾了几天,我死盯着她问,才晓得那天她遇到弟妹娘家那个堂侄儿。”
肖氏疑惑道,“不知嫂子说的是哪个?”
蒋氏脸红了一下,“说起来也和弟妹是近亲,就是那个在内务府瓷器官窑任管事的那个哥儿。”
肖氏恍然大悟,“嫂子说的是荣哥儿?”
蒋氏道,“就是他了。弟妹,弟妹千万别笑话我们势利眼。雪娘这孩子心气儿高,头先曹家她本就有些不情不愿的,后来又出了桐娘的事儿,雪娘就差没疯魔了。如今遇到个前程好年纪相当又没有媳妇的,她就上了心了,跟吃了**药一样,整日琢磨这事儿啊。”
说着蒋氏就开始掉眼泪,“她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如何不希望她好。我听说弟妹那个侄儿也十七八岁了,还没说媳妇。但弟妹的侄儿如今出息了,我们雪娘又退过亲,原有些不匹配。但无论如何,孩子心心念念的想着,我这当阿娘的,总要试一试。求弟妹年后回去帮我问问,就算不行,也让这孩子死了心。”
肖氏心下叹息,雪娘这孩子,心比天高,命却薄。原和豆娘争,哪知豆娘飞上枝头做了凤凰。又想和丽娘姝娘比,可她一无家世二无运道,最后只得说给曹家,没想到连曹家都被她从来不放在眼里的桐娘给挖走了。
肖氏斟酌着开了口,“我也不瞒婶子和嫂子,荣哥儿如今是出息了,但他原来文不成武不就,成日家招猫逗狗的,颇是讨人嫌。整日不干正事,交了一干狐朋狗友,连花楼都去过。况且,我那个嫂子掐尖要强,也不是好相处的。”
蒋氏擦了擦眼泪,“我都仔细打听过了,也把这些话说给那个孽障听。可她瞪着两个眼睛跟我顶嘴,男人大丈夫,只要有出息,喝喝花酒又怎么了,外面不要应酬?我坐稳了正房的位子,生三两个儿子,什么妖精作耗也不用怕。婆母再难相处还能比徐婆子难相处?荣哥儿既然要前程,家里定不能闹得太难看,他家就他这一个儿子,难道他亲娘会整日在家磋磨媳妇?传出去他还要不要脸面了?”
蒋氏说道激动处,拉着肖氏的手,“弟妹,你听听,这个孽障她鬼迷了心窍啊,她眼里就剩下富贵两个字了啊。我待要不答应,她就绝食。她真绝食啊,不吃不喝两三天,这是要我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