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靳尧“嘭”一声带上,许泽恩再也支撑不住,几乎软倒在自己床上。
这晚靳尧原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谁知一沾枕头就沉入了梦乡,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神清气爽,他甚至把自己跟许泽恩的关系还捋了捋。
靳尧在心里划下三道线,第一道是他不得不与许泽恩相处,尽快找回失去的记忆,在这一点上,他承着许泽恩的人情。
第二道是他潜意识里对于许泽恩的警惕和防备,那是源自过往记忆留下的伤害。
一恩一怨,一笔勾销。
第三道是他尽量和许泽恩和平共处,不亲不疏,不偏爱不偏见,陌生也好,熟悉也罢,他们之间讲人情不讲感情,都是成年人,既没有可能旧情复燃,也没有必要剑拔弩张。
靳尧摸到手机看了下时间,然后俐落地起床洗漱,即使是在陌生的环境,靳尧也会坚持五点晨练的习惯,他收拾整齐刚打开门,许泽恩就滚了进来。
“卧槽!你坐我门口干嘛!”靳尧真是被惊到了。
许泽恩自己也吓得不轻,他前一夜靠在靳尧的门板上不知不觉睡着了,此刻他缓缓从地上坐起,茫然地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的靳尧蹲在他面前,不由欢喜地笑了笑。
那笑容十分明亮,流光溢彩,然而靳尧发现许泽恩脸色十分难看,眼睑下一圈青黑,嘴唇干燥而无血色,屋子里中央空调打得这么足,他居然穿着厚厚的高领毛衣。
这病态十足的模样让靳尧愣了愣。
这一晃神,许泽恩已经自觉地攀着靳尧的手臂把自己从地上拔了起来,靠着坚硬的门板一夜,许泽恩觉得整个肩背都不是自己的了,麻木僵硬,让他行动间像个木头人。
靳尧忍不住皱眉:“你这人真是……哎!你比我还应该去看医生,你别不是有自虐倾向吧?我告儿你,自虐自残那都是傻逼才干的事,你那管家呢也不管管你?”
许泽恩不说话,就看着靳尧微笑,满目柔情涌动,他轻声说:“我陪你去晨练好不好?”
“你嗓子怎么哑成这样了?”靳尧吃了一惊。
许泽恩无措地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很……难听吗?有点发炎,我有挂过水了……”
“你在我门口坐了一夜?”
许泽恩小心翼翼道:“我本来想过来看看你,但又怕吵醒你,就在门口坐了会,不小心睡着了。”
靳尧被这种诚惶诚恐的姿态冷不丁刺了一下。
“你不舒服就别去晨练了,”靳尧摆了摆手,“还是歇着去吧!”
许泽恩眉目飞扬,表情和声音都带着喜悦:“靳尧,你在关心我,我真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