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跟我谈法律……普通赠与是完成交付就不能要回,但是法律上有个东西叫附条件的赠与,如果受赠人没有完成附加条件,赠与人有权要求受赠人退还。你记得我为什么送你手表吧?你答应我要努力,你没完成这个附加条件。”
场面陷入了死局。
夏天问的瞳孔在逐渐放大,懊恼,畏惧一堆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他后悔一时忘形就来等梁雨听,后悔竟用她最擅长的领域去驳斥她,现在他根本不知道还能有什么理由去对抗梁雨听。
他轻声问:“我可以不还吗?”
没有情绪的声音仿佛在判人死刑:“不行。”
多恳切的眼神,似乎都无法动摇她。
不管他多舍不得,多不愿意,她的态度都是这么毅然决然。
世界的一切好像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连带着远处街道的汽车声,路边其他居民的聊天声,手边的花坛和大树,或者跟前的这个人。
统统被淹没在根本不能简单用绝望来形容的绝望里。
第二天,谈蒙蒙跑去找夏天问吃早餐。
由于酒店的免费早餐票是每天在前台领取的,谈蒙蒙这天领完两人的早餐票就去夏天问房间敲门。
敲了几声,谈蒙蒙便在外面等着了,可一等五分钟过去了里面也没反应。
谈蒙蒙有些不解,她又敲了会儿,接而越敲越快,还不放心地在外面喊了夏天问几声。
就在谈蒙蒙准备打电话的时候,夏天问的房门突然“咯吱”一声打开了。
门只开了一条缝,夏天问站在门边,人好好的,表情如常,语调也跟平时一样:“你吃吧,我不去了。”
屋里的隔光窗帘没有拉开,也没开灯,整个屋子都黑乎乎的,谈蒙蒙看不太清里面的情形。
谈蒙蒙想查看清楚夏天问的情况,她才往前走一步,就感觉到从半开门缝里扑面而来强烈的冷气。
她莫名其妙:“天问哥,你本来就有点感冒,你看嗓子都有点哑,这空调会不会开太大了?”
“没事,冷静一下。”
谈蒙蒙偏头打量他。
冷静一下?
见小丫头一副不放心的样子,夏天问还笑了声:“你去玩吧,我昨晚写材料,没睡好,今天想多睡会儿。”
谈蒙蒙实在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毛病,这才放心地跟他挥手:“那我先走了,楼下那家商场我早想去逛了。天问哥你好好休息。”
夏天问又笑:“好。”
待谈蒙蒙一转身,夏天问慢慢卸下笑,接而,“啪”的一声关上门。
他往房间里面走去,空调确实太冷了,经过出风口时吹得他一颤,让他不自觉拉了拉衣袖。
当习惯性想调整下手腕上的手表时,手指摸空,他这才发现手腕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一点都不想回想自己昨天是怎么把那块表摘下来,又是怎么递给梁雨听的。
但却每一个细节都记得很清晰。
梁雨听拿过手表,看都没看一眼就扔进了她的包里,接而自己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