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如此。”李景琰心道。

他睁开眼帘,想反驳程鱼儿,可看着程鱼儿明明故作凶狠的眸光深处掩饰不住的关心,李景琰没有开口。

他周身凝滞的气息有了流动,唇角笔直僵硬的弧度有了微末变化,半响,李景琰睁开眼睛,沉着微哑的嗓音,攥着手心淡淡道:

“你刚去哪里了?”

“我去后花园采了些花朵。”程鱼儿指了指案角上放着的两个细颈瓷瓶。

瓷瓶里错落有致插着几只山桃花,暗红色的桃枝有些打着花骨朵、有些含苞待放、有些花开正艳。

淡黄色的花一蕊亭亭玉立,五朵花瓣瓣瓣分明,瓣色白里透粉、粉里透白,薄薄嫩嫩,吹弹可破,远远看上去清新脱俗,又瑰丽万状。

“院里的山桃开得正妍丽,王爷既然不想出去,我就想摘几朵花放殿里供王爷赏。”

程鱼儿解释道,说罢,她不再看李景琰,低头将李景琰的亵一衣系好,又给李景琰套上新的外衫。

李景琰垂头,瞥了一眼程鱼儿忙碌的乌黑的小脑袋,在察觉程鱼儿脑袋微动时,猛得又挪开眼睛看向案角迎风摇曳的山桃花。

程鱼儿余光瞥到了李景琰的目光,抿了抿唇角,忍住唇齿间想要溢出的笑意,假装没看见李景琰。

她倒是刚刚发现,这传说中桀骜嗜血、淡漠无情的锦亲王李景琰竟然是个口是心非的傲娇之人。

“谢谢你。”

突然耳边想起李景琰淡淡如水的声音。

程鱼儿疑惑得抬头,水润透亮的剪水明眸睇着李景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