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鱼儿眼里怜惜更甚,抬起水润润的眸子,气鼓鼓瞪了一眼无动于衷的李景琰,她戳了戳李景琰的手臂,闷声道:

“你都不疼吗?也不知道唤个人来。”

李景琰眉心一蹙,唇角紧抿,没有撩开眼帘。

程鱼儿看着李景琰这闷葫芦的样子心里来气,可又念着他有病在身,想着曾经李景琰定是矜贵高傲,如今用膳喝水都假于他人之手,定是心里万分憋屈又无人说,程鱼儿心里怜惜。

程鱼儿叹了口气,水眸颤颤,压下嗓间的酸涩轻声道:“我去给你找件外裳。”

说罢,她离了床榻。

栀子花香从鼻翼下消散,李景琰睁开眼睛,目不转睛盯着程鱼儿在衣柜前弓着身子挑衣服的身影。

见程鱼儿要转身,李景琰忙闭上眼睛,一时间动也不敢动,将面颊也扭到了和方才一般的弧度。

程鱼儿挑了一件天青色云纹钩边的长衫,转身看着李景琰和刚才一模一样的样子,她伸手去撩李景琰的袖口。

李景琰任他动作,眼皮也没撩开,只眉睫一颤,一颤,程鱼儿顿时心头火气。

她双膝跪在榻上,俯身朝下,利落伸手,一手撩开李景琰的外衫,扒了李景琰的亵一衣。

见亵一衣上面没有水迹程鱼儿微微松了一口气,而后,她戳了戳李景琰的心口,压着声音,怒声怒气道:

“怎么就敢给我逞威风,被烫了都不知道吱一声。”

李景琰黑密的眉睫轻轻扑闪,身侧的手指轻颤,手心慢慢拳上,仍是没有掀开眼帘。

程鱼儿更气了,她黑白分明的水润润杏仁瞳嗔了一眼李景琰,鼓着腮帮子,凶巴巴道:

“不就腿不能行,我们养着就是。原太医也说你不能醒来,现你不也好好的,腿我们也定能养好。你这样自暴自弃,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