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鉴的车很快开到老院门口。
下车后,两个人站在老院门口。
季向蕊犹豫了几秒,还是上手牵住时鉴,没立刻走近去敲门。
她迟疑着压低声线,低头盯着他手上准备好的水果篮好一会,才问:“你说这够不够,我会不会买少了?”
季向蕊知道季老喜欢水果,所以刚刚路过水果店,全挑是店里最新鲜,老人家最喜欢的水果。
但只有一整篮,季向蕊一紧张,牵着时鉴的手劲难免加重了。
时鉴知道季向蕊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说实话,游轮事难辨对错,他暂且也不确定老人家那边态度。
但这顿晚饭,季老还请了时家长辈,所以两家一起吃顿饭,季老再生气也不会当场对季向蕊摆脸色。
所以时鉴只是松手把季向蕊搂进怀里,轻拍着她后背,安慰着说:“没事,水果够了,别怕,还有我在。”
季向蕊眼睫被清风扰得微颤,一如她复杂缠乱的心绪。
她低应了声,没再多说。
时鉴一手拎着水果篮,一手抱着季向蕊,腾不出手来帮她开门。
季向蕊手里钥匙刚刚插进门孔那瞬,还没来得及搅动,里头就像听到动静似的,“咔嗒”一声从里松了锁扣。
闻声,季向蕊动作滞愣了几秒,手悬在半空。
门从里侧打开。
季向蕊一抬眼,视线就不偏不倚地撞上里头板着脸,一言不发季老。
老人家是真在气头上。
但有违寻常地,他又等在门口,等着开完门,才头也不回地甩手往里堂走,从头到尾没给季向蕊喊一声“爷爷”机会。
季向蕊望着老人走远那个背影,压抑多时的情绪突然就来了。
她动了动唇,想出声,却是如鲠在喉地连呼吸都在风中发颤。
她知道自己伤兜不住,却没想过季老会这么大反应。
季向蕊不知所措地抬头看了眼时鉴,只感受着他轻抚后背,帮她顺过呼吸的轻语:“没事,先进去。”
季向蕊鼻尖发酸,听话跟他走了进去。
今天是老院来人最齐一天。
季淮泽从部队赶回,林钦吟也是出差结束,宋念安周末待在家里,再加上季向蕊和时鉴的回来,孩子齐全,实为难得。
所有人都坐在圆桌前,亮堂光线笼罩而下,暖黄光色撒在众人肩头,熟络聊天将老院延续多时的冷清和落寞都一并驱散。
季向蕊刚刚好好是正对季老位置,却少有地怯却,像个做错事在反省孩子,全程都不敢抬头看季老。
其实季向蕊清楚知道季老生气原因是什么。
自从她做战地记者以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和家里说,报喜不报忧成了一种常态,该扛自然都会自己扛。
长辈毕竟心系家庭,关心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