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机四散的棱角抵着掌心,洛橙紧着牙,牵扯得额角隐隐生痛。
终究抬手,松开。
简珩垂睫瞥了一眼落在他掌心的男士火机。是旧物。
“谁的?”男人问。声调有些难抑的紧。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洛橙不作声。
海风鼓着阳台连接卧室的帷幔,鼓出个虚张声势的人形。
看着洛橙不和他对视的沉默,男人又像是突然放松起来,扣开火机,点燃,漫声问:“很重要?”
简珩的问题,她一个都答不上来。
却还是下意识地轻嗯。
男人轻呵了一声。像是有些意外她会承认。
手腕伸出阳台围栏,点燃的火机在指节间沉缓地轻旋。
孤立、悬空。
洛橙的呼吸,不可抑制地沉闷起来。
不知道怕的是他一失手,那只火机就要掉下三楼,碎成零件。
还是看着火舌在他指节间舔.舐,格外触目惊心。
男人的指节,突然像轻散开的烟花。连失手都懒得伪装。
旧物自由坠落。
心跳骤滞,闷痛袭来。
“别忘了,”简珩笑得轻慢,直到明确地听见金属和庭院里山石碰撞的声音,才转身盯着她的眼睛,轻拍了拍她的脸。指腹上的粗粝薄茧,似乎还带着热烫的焦灼,缓声对她说,“你是谁。”
洛橙笑起来。
像戴上她那张漂亮的、愉悦的、喜剧演员的面具。
绵磁的声线,琅琅对他说:“好。”
阳台只剩一个人。
指甲抠住粗糙的石质扶拦,洛橙垂睫,望着楼下庭院里看不清的泥泞。
从高塔跳进牢笼,本来就是她自己的选择。
漂亮的甲面,像半透的蚕茧。
外延、脱壳,和皮肉说再见。
笑碎进风眼。
第8章 如果是要排解寂寞
洛橙第二天,睡到下午才醒。
晏怀一直说,她的症状好像和大多数人都不一样。别人是失眠、抗拒进食。她是嗜睡、对食物的需求短期内急速增加。
像是机体与心理的一种自然自我对抗,根本不用经过本人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