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冲心酸难耐,但也恭敬说:“郎君吩咐的货已经送到,这是回信。”
崔邺伸手打开包裹,果真只有一封信。
他手里拿着信,手指捻捻,但是没有打开。
问段冲:“阿骨勒怎么样了?”
段冲老实说:“刚开始回来按不住他,他非要去找你。打昏了两次。这几天听说你回来了,才老实了。”
崔邺无奈的说:“你回去和他说,我和他,只能躺一个。我接下来一年都起不来。有事要交代他。让他务必尽快好起来,我要见到他人。”
段冲恭敬的答:“是,我回去定会转给他。”
崔邺不能坐太久,腰上的伤还在疼,交代说:“照顾好咱们的人,一路注意安全,若是人手不够,就歇一程。”
段冲见他面色疲倦,告辞:“我知道了,郎君放心,那我明日再过来看郎君,你歇着吧。”
说完又朝崔程行了礼,恭敬的退出来了。
等段冲一走,崔邺问:“你觉得这人怎么样?”
崔程不客气的说:“不怎么样。”
崔邺见他不客气,却说:“你帮我带带他吧,有没有功名利禄就看他的命了。”
崔程不说应,也不说不应,问:“什么人的信?”
崔邺攥着信,心知是谢奚给他的,嘴上却说:“生意上的事。”
崔程颇有深意的看了眼信,但什么都没说,嘱咐了他一声后,就那么走了。
崔邺慢条斯理的打开信,目光温柔的看着,谢奚是个冷静的人,但是她的笔触总能挠到他的痒处。她走过很多地方,研究过很多地方的土壤,也十分的理解历史兴衰的必然性。但依旧是兢兢业业的模样。
她的好,就像是一座山,立在那里。女性的品质,很多都是不自知的。
张扬、耀眼是一种风姿,安静有力量同样也是一种魅力。
值得欣慰的是,他花了这么久的时间,她终于好像开窍了。
谢奚一直以为崔邺在凉州有事,他逾期的信回得很及时。她就没多想。结果半个月后收到崔邺的信,才知道,他差点没能回来。
谢奚:草原之行,得以侥幸。已安然在凉州,受了些小伤,不碍事。
祁连山马场指日可待。
可惜凉州不如你的庄上舒适。
凉州的月色不错,酒也不错,景色更不错。草原盛景,美不胜收,将来应该不会太远,就能带你去草场放马。万马齐喑的气势,想必你一定会喜欢。
等下次来,向西的粮仓之地,你指给我看看。我要做河西道上最大的粮草马匹生意。
富贵有富贵的活法,凡人有凡人的乐趣,天下大势,自有纵横捭阖的政治家们去操心。
我从前喜欢看日出,总觉得有无限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