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石渠的意思,这位如意郎君,乃是她亲自挑选的。
也是,若非过了自己这一关,旁人谁又能做得了她的主?
此刻满座皆欢,祖慈孙孝,一派融融气象,难道不是她长久以来一直盼望的吗?
盼兄长早日开悟,沉稳担当,盼祖父祛除烦扰,晚年安泰,盼寻得一个忠厚正直,才能卓著的赘婿,即便是有一日自己不能侍奉,他也能主持家业,为祖父养老送终,为兄长经济周旋。
那一夜一夜的思虑,便如算盘上的珠子,被她拨了再拨,小心安放计算。而今,竟都如她谋划的那般成真了。这真是,风斜画烛天香夜,凉生翠盖酒酣时。
果然像“北辰”神官所说的那样,一切所愿尽得偿。
破锣嗓子喜气洋洋地喊道:“礼成,一对新人送入洞房!”
昏昏噩噩中,也不知是如何回到了新房。端坐榻上,触手都是柔滑清凉的蜀锦床被,春花蓦地心安了下来。
是她喜欢的质感,是她亲自挑选的好料子。
是她周密计划的人生。
身侧,有一人挨着她坐了下来。
来吧。春花心想,且让我瞧瞧,我精挑细选的夫婿究竟是什么样子?
总不至于是卢老爷家那个白白胖胖的小儿子吧?
喜秤轻轻挑起盖头一角,她听见清浅的一声:
“娘子。”
这声音,竟有几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