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是一见面就挤兑,我嫌烦。如今倒是不挤兑了,但有事无事就上我这儿来坐,交浅言深的,我也挺烦。而且,她们心中在打什么算盘,我又不是不知,没一个安的好心。”
裴老夫人说:“你这两个妯娌,确都是会来事儿的性子。但没法子,既是做了妯娌,有时候体面还是得顾。你若嫌她二人烦,她们来,你就装病,总也能给打发走了。”
裴氏却说:“她二人脸皮厚,我懒得与她们周旋。若她们一来我就装病,我还怕次数多了真把自己咒病了呢。”又说,“左右她们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应付应付就得了。”
说着说着,裴氏忽然笑起来,明显一脸的高兴。
“娴儿如今是不必我操心了,我现在就操心峥哥儿了。峥哥儿打算今年下场参考,若他能榜上有名,之后再说一房媳妇,我之后就等着抱孙子就行了。”她沉沉叹息一声,“我前半辈子过得不遂,如今倒算苦尽甘来了。”
昌宁伯夫人忙附和道:“娴儿在皇家可谓是混得风生水起的,便是太后和皇后,都对她极为信赖。峥哥儿这孩子自小就出息,是姚家同辈几个哥儿中最出息的一个。他若定了决心下考场,想来是十拿九稳的。你啊,日后就等着享福吧。”
裴氏其实心中也是这样想的,但人家夸她儿子,她却不好自己也跟着夸。
只是转了话头问:“潮哥儿近来如何了?”
昌宁伯夫人说:“他倒是努力奋进,王爷也愿意耐心的带着他。只不过,这几次回来倒是有些垂头丧气,问他他也不肯多说什么。还是他太奶奶亲自去问,他才愿意说几嘴。”
昌宁伯夫人叹气,不免觉得可惜:“天资还是十分重要的,这孩子天资不足,便是有王爷亲自带他,他也没有突飞猛进。他说,王爷越是不怪他,对他好,他心中越是愧疚。”
“慢慢来,不着急。”裴氏忙劝说,“他才多大点儿,还没太开窍呢。指不定哪日就开了窍了。等到那时,有大出息等着他。”
昌宁伯夫人却不容乐观,只说:“希望吧。”又道,“其实也不多求什么,只希望他能比他祖父和父亲好些,能撑起整个裴家就好。”
自外祖父起,外祖家的男眷们似乎一辈比一辈平庸。这数十年下来后,裴家早不复先前的盛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