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寂二话没说,起身去拿酒。
他拿了三瓶,但转而想,没这个必要,于是又多拿了一瓶,一只手捏着两只啤酒阔步走过来,给他们一人摆上一瓶,利落地开瓶盖,对陆时雨说:“咱就这些了,多了不行。”
陆时雨也不矫情,拿着杯子就喝了一口,微苦,但是不难喝。
陈寂见她没什么异样,才给自己倒满,四人举起杯子,玻璃杯在正中央碰撞,发出清脆一声,有些酒都晃了出来,洒在手背上,但也没人在意。
“说点儿什么吧,”陈寂说:“随便说。”
王竞之清了清嗓:“矫情个什么劲,还说点儿什么,那说两句就说两句——”
他迟迟没动嘴,眼神黯淡一瞬,打心底里有些不舍,但是还挺操蛋的,大小伙子家家不能哭,不然多丢面儿,他嘴硬道:“儿子,到江城千万别想你爹。”
陈寂笑了声,没反驳。
孔怡然举着杯子,思考几秒,还是决定给陈寂留个她的好印象:“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你俗不俗?”王竞之嘟囔了句,孔怡然瞪了他一眼,桌下又踹了他一脚,才说:“当然这个是肯定的,再有的话,那就祝你前途一片光明,苟富贵,勿相忘啊!”
陈寂应声:“一定。”
轮到陆时雨,她感觉自己已经晕了,尽管才喝了一口,但这会儿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什么话都有,可尽管如此混沌,她却依旧可以察觉心底那个过分的理智与冷静。
沉默许久,她想跟他说,以后常联系,也想跟他说你以后常回来看看。
更想跟他说,陈寂,你可千万别忘了我啊。
还有,她其实很想说,我有点喜欢你,也不能说是有点,应该说是我喜欢你。
但他们现在才多大呢,十几岁的年纪,谈什么喜欢,又谈什么未来,他们现在没什么能力可以支撑他们谈论喜欢,更没能力面对这份不成熟的感情。
酒壮怂人胆,可她这个胆子壮不起来,陈寂又只让她喝这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