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医未应先帝之召替皇室做事前,一直居住在与突厥交界的边境荒漠,祁陨让他暂时在老家躲避,倒也正合了他心思。
陈阙听祁陨提及先帝遗诏,先是惊愣,缓过神来后,问道:“殿下可知,遗诏中是何内容,当真对我们有利吗?”
实在是先帝在世之时,太过偏爱太子殿下,宫中所有皇子,无不需避其锋芒。
先帝朝可是从无储位之争的,至于为何没有储位之争,正是因为先帝待太子与诸位皇子,截然不同。便是陈阙是先帝暗卫营中养出的亲信,后来也由先帝安排,负责护卫祁陨,可陈阙心中却也以为,先帝便是待祁陨比之其余诸位皇子要费心许多,却还是远远及不上太子的。
正因这缘故,陈阙难以相信,先帝会在死前,留下一道不利于太子殿下的遗旨。
莫说是陈阙,便是祁陨初初接到那封先帝亲笔遗诏时,也是诧异不信的,若非送信的是那位先帝亲信的神医,遗诏中的内容,祁陨半个字都不信。
他明白陈阙的疑虑和担心,同他道:“遗诏中的内容,来日你自会知晓,眼下你只需明白,祁湮,是坐不稳这江山的,切记,勿要领兵北上,守好了江南,其余诸事,我自有安排。”
祁陨言辞坚定,陈阙便是心中仍有疑虑,却还是垂首应了下来。
“属下领命。”
他话语刚落,祁陨抬首瞧了眼外头天色。
初阳已升,天光破晓。
他揉了揉因一夜未眠难免有些困倦的眉心,摆手道:“你回吧。若有要事可着暗卫送信至沿途哨点,此行前半段,走的是江南水路,至渝州方回转到陆路,若有事禀,暂留在渝州哨点即可。”祁陨之所以选择走半段水路,也是为了避开祁湮设在半道的探子。
祁陨晕船,这事祁湮是知道的,他纵使猜到祁陨要回京,却也绝对想不到他会走水路回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