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自己也还是一如当年模样,喜欢着这个明媚如初阳的卫韫玉。
良久良久,祁陨一声低叹,落在卫韫玉耳畔。
他说:“好。”
这话落下,卫韫玉眉眼不自觉染上笑意。
若是祁陨执意要拦下她,不顾她的意愿,那此刻卫韫玉单枪匹马,未必能拗得过他。
幸好,他没有这样做。
他当然盼着卫韫玉平安无忧,好生在江南呆着,免于遭受那些权势倾轧生死难料的血腥场面,可他也明白,卫韫玉有她的想法,她既执意如此,那自己,不能阻她。
树下碎雪漫漫,卫韫玉俯身穿过,边走边回首唤祁陨。
“殿下记得咱们少时酿的梅子酒吗?我在梅林里藏了一坛,可要一起喝一壶?”
枝头盛放的寒梅,在风雪中零落,一朵红艳的花瓣,飘到卫韫玉发间,红梅乌发,眼前人儿也愈加明媚。
“好。”祁陨含笑应下。
十一二岁时,卫韫玉喜欢上喝酒,只是宫规森严,每个宫里的用酒都记录在册,卫韫玉等人年岁小,先帝恐儿子溺于醉酒,不许太子东宫喝祁湮宫里有半坛子酒。
卫韫玉无法,只得从宫中的梅子树上偷摘些果子,悄悄在宫里酿酒。好在买通了个膳房的太监,这事才能瞒了下来。
祁湮少时从来都是清正端方的模样,卫韫玉不敢喊他,便唤了祁陨一道帮忙。
两人在宫里偷偷酿的梅子酒,被藏在冷宫的好几棵树下。课业结束,卫韫玉便回悄悄跑到了冷宫,寻祁陨挖出坛酒来偷偷喝,第二日再来上课。
梅子酒并不醉人,可卫韫玉有个毛病,稍一喝酒便要红脸,因此每回偷喝后,都要在冷宫里吹好久的风才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