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溟?”沈牧亭不确定地喊,可那声音在他出声的瞬间便又消失,周围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在黑暗中紧紧抱着自己,四周都是冷的、空的。
很快,那声音便又再次出现,阴冷空寂的四周就像是突然出现了一团明火,变得非常温暖。
月烛溟上了榻,把沈牧亭轻轻抱在怀里,“阿亭,你的手都不暖和,我给你捂捂。”
月烛溟把沈牧亭的手揣进怀里,夹住了他的脚,沈牧亭的身子温度很低。
“知道你爱干净,别嫌弃我,我实在懒得动了。”月烛溟把头靠在沈牧亭的头上,双眼空洞地看着帐顶,“你现在不想醒过来也没关系,我等你,等你睡够了,你就不能再这么懒了,总是懒洋洋的不爱动,身子会变差的。”
他偏头亲了一下沈牧亭的额头,“我陪你睡。”
血洇湿了床榻,月烛溟难受得紧,可他不想动,如果他动了,吵到他的阿亭怎么办?他刚才说了那么多话,阿亭会不会嫌他啰嗦?
月烛溟睡到了下午,身上的血也已经凝固,他掀开眼皮,沈牧亭依旧睡得很熟。
“阿亭,该起床吃饭了,你睡了很久很久了。”月烛溟疯了一样自言自语,“再睡下去,你这辈子就别想再起床了。”
可是怀里的沈牧亭依旧毫无动静。
月烛溟的手覆在沈牧亭的肚子上,那里当初被戳开了一个大洞,可等他们回到兖常州的时候,那里已经恢复如初。
“怎么办?我也不想起来了。”月烛溟搂紧了沈牧亭,“你睡到什么时候,我便睡到什么时候好不好?我给你暖/床。”
回应他的依旧是一室寂静。
从前,月烛溟从来不怕安静,可是现在,他心底竟然生出了浓烈的不安来,那股从前一直压着的不安,在这一刻就像是化作了一只猛兽,几乎将他整个吞噬。
他把头埋在沈牧亭的脖颈间,没有言语,可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