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可以不去,但是她必须去!
如今山河已破,国难当头,舆图恐有换稿之危,社稷恐有覆灭之险。此时上京皇城又生急变,她怎么可能当那缩头乌龟?
她得去!
她一定要去!
她必然得去看看,到底是哪位乱臣贼子,搞出这等风浪来!
“……少东家,”意鹊低声道,“要再看一眼小姐吗?”
步练师浑身一震。
女儿是她唯一的软肋。一提到窈窈,步练师又恐惧起来,她也是一介凡夫俗子,她怎么会不害怕呢?
她害怕自己一去不回;她害怕自己看不到女儿成大;她害怕自己再也听不到窈窈唤她娘亲……
步练师反手摸了摸那柄朝凤钗:
——当时薄将山身死之时,不知有没有想过窈窈呢?
是了。
步练师心里一哂,薄止此身以许社稷,何来应许这段儿女情长呢?
“不见了。”步练师面色冷漠,语气决然,“我先是大朔重臣,再是窈窈生母。”
她抬步上了轿辇,再也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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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十七年,东宫谋逆,太子造反。禁军与叛军厮杀震天,血染紫微城,火烧大明宫,史官称为“长宁之变”。
逆贼周望,假以圣令,诏重臣入宫;群臣被诓入殿后,周望大兴招揽,顺应者生,不服者斩。
乌云罩顶,狂风乱起,砂石飞溅。
皇城静默,宫墙依旧。重重叠叠的琉璃瓦,冷眼瞧着这世间,最寻常不过的一次皇室操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