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说得多明了,说得多冠冕堂皇,带着似乎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俯视他,鄙弃他,看不起他,像看不起所有那些曾经被他伤害的人一样,他丢给他一张卡,淡淡开口:“我们奉氏的女婿不会是泥潭里的废物只会仰望别人,他须得是人中龙凤万里挑一,你懂吗,池律?”
池律按着胃,额头抵着方向盘,弯唇苍白地笑笑。他那时怎么回的呢,哦,他什么也没说,也没要那张卡,只是转身就出门打车去了机场,用积蓄买了一张去纽约的机票,立下誓言,不功成名就绝不回来。
他得成长为参天大树,才能回来好好爱他的姑娘。
也就是那两年,思念到了骨子里,他也没敢打扰她给她发一条信息。
不眠不休一边学习一遍跑项目,应征风投,从最底层往上爬,在华尔街立住名号成为小有名气的金融圈新贵,他用了一年时间,再后来成为HJF的执行总裁又用了一年时间。
熬坏了身体,作息不规律,有很严重的胃病,很多次在半夜疼得大把地灌止痛药,那时候他觉得自己还年轻,能熬过来,能熬到柳暗花明,把奉启航拖下来的那一天。
只是如何面对奉清,他似乎确实是选择性地忽略了很多,他那时候欺骗自己,说只要对她好就可以了啊,他可以疼她爱她,让她忘了那些痛苦。
可命运捉弄,他们走到了这个地步,沧海桑田,爱意枯萎,没什么感情会永垂不朽。
指骨抵着唇齿,“……咳”,重重一声咳嗽,他咳出一口淋漓鲜血,在冷白的掌心中,刺目鲜艳。
池律看着那处血迹很久,生理上的痛侵占了一切心理上的痛,他甚至想,要是就这样死去,也没什么不可。
这个世界,他爱的人已经死在他心中,不必再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