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方亭只在手机里见过一次谈润琮,那会感觉朴素又憔悴,不像一个“有钱人”——在她曾经狭隘的认知里,女人有钱会与精致同义,打扮漂亮,品味时尚,连目光也高人一等,就像小区那些全职带娃还能打扮精致的妈妈。这些在谈润琮身上没有半分体现,她穿一件质地良好的棕色宽松T恤,衣摆扎进牛仔阔腿裤里,不沾脂粉,比徐方亭还高一截,也不瘦,如果不是眼神忧郁,体格看着很让人有安全感。
“老谈。”谈润琮喊了一声谈礼同,这个家不存在“爸”这种称呼,父子职能颠倒,尊卑长幼无序,全凭胆识说话,自由又混乱。
“唔,回来就回来咯。”谈礼同点点头,从眼神到声音含糊,看不出特别的开心或者抗拒,歉意与愧疚倒是很明显。
谈嘉秧指着人问徐方亭:“姨姨,她是谁?”
“她是妈妈,”徐方亭轻搡他带到玄关,“你叫妈妈。”
“我是她生出来的吗?”谈嘉秧忽然钻研起来。
“是的,她是你的妈妈。”
徐方亭犹豫自己该怎么称呼她,幸好谈韵之给她解了围——
“你叫姐好了。”
是了,她得跟着“老公”一起喊。
幸好“姐”的使用场合宽泛,不限于亲缘之间,徐方亭比较自然喊了出口。
“姐。”
“小徐是吧,”谈润琮眼里多了些许光彩,“这些年辛苦你了。”
“没有,”她谦谨一笑,“分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