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方亭听见自己笑了两声,好像又不是她的声音,干涩而生硬,面上的笑容也是:“妈……”
她没头没尾地叫了一句,越长大似乎离这个称呼更远,有时连叫上一声也吝啬。
不知为什么,这个音节的口型跟哭起来那么的相似,以至于她现在差不多到了这道边缘。
“那、你春节是不是不回仙姬坡了?”
原本以为徐燕萍会说怎么可能不回,仙姬坡就是她的根,毕竟前几年她也这样告诉自己的女儿。
哪知她只是尴尬一笑,一拍大腿,望向窗外道:“还有大半年呢!到时再说。”
“……”
徐方亭低下头,一粒一粒夹完碗里的米粒。
韩叔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小蛋糕,下午他们就要回去,所以提前给她庆生。
“22岁,是个大姑娘了,”徐燕萍感慨地说,要是没意外今年也能大学毕业了,不会还在大一,“不容易啊!生日快乐!”
徐方亭又度过一个特别的生日。十八岁后的每一年,她都似乎在重新生长。
徐燕萍和韩叔吃完蛋糕,歇一会便打着哈欠回去了。
徐方亭送到地铁闸机口,看着徐燕萍跟她笑着挥手,想起孟蝶从仙姬坡离开的时候。明明一个欢欢喜喜,一个哭哭啼啼,结果却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
高铁与飞机能越过千山万岭,却越不过婚姻的围篱,她以后大概再难见她们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