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子佩不会死的。我半年前已使人警告裴五郎,请他务必离京,谢天谢地他听进去了,我亲眼看见裴家车队浩浩荡荡,出城入蜀。我放心不下,叫人打听,裴老板可有再娶,几个儿女栽培谁继承家业?”
杜若的语气低声下气,跟几天前在永王营帐里,吆喝李隆基禅位时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
杨玉微微侧过头,明白了这桩事在杜若心底留下的伤痕多么沉重,更在电光火石间意识到她手上那个样式古怪的首饰到底在遮掩什么。
“你该不会想给子佩的儿子保驾护航——那孩子才十岁吧?”
杨玉不耐烦地啧了声,掰起手指数数。
“裴家又没有皇位,谁会对她儿子下手?我瞧你实在管太宽,我一个,卿卿一个,你姐姐、你外甥女儿,铃兰,星河,杜袁两家三十口,这又添上一个?!你累不累,还是从前照管那个算盘精惯了,现在管不上,你闲得慌?”
杜若语塞。
“我丑话说在前头啊,之前由着你摆弄,那是我本就瞧上了圣人,苦于没有门路接近——”
杨玉扭着腿坐下,令杜若刚好看见她腮边那抹温柔旖旎的粉色。
“往后那是不可能的,我钓上谁,你别横插一杠子!别说什么为我好,我不会为自己好?你脑子还不如我呢。”
“你总不会是……你,小你八九岁呢!”
“关你什么事?”
杨玉拂袖而去。
站在门外等待许久的杜桂堂整个头脑炸开,耳朵红通通地差点儿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