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三位能吏皆已故去,郡公便是冉冉升起的新星。阿娘,郡公嘴上虽然把的严,不爱说话,其实心里极亲近您和咱们家。他出挑能干,也是咱们家的脸面福分。”
“你还是不明白。”
太夫人突兀的打断她。
长宁脸色稍变,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太夫人眼底如一潭深水,映着房里金光耀眼的各样浮华装饰。乌云慢慢走来,转瞬之间天色就黯淡了,湿冷的风从骊山深处刮来,将两人的裙裾卷到一处。
长宁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
“阿娘——”
太夫人的目光定定垂落,仿佛对她的不安毫无察觉,语调一反常态的平稳,甚至有些意兴阑珊。
“世家勋贵,扳着指头数,也就那么七八个家族。各个都与宗室联姻,都有子侄辈在天下各州县任职,又都把最出挑能干的放在中枢台省。郡公是我弘农杨氏数千人口的主心骨儿,可是既有了他,旁人便不能再在天子眼前出头,否则,杨家便太抢了风头。”
长宁眨了眨眼,一时未能全然听懂。
“圣人要取平衡之势,不会让任何一个世家遥遥领先。所以郡公越高升,咱们家越得伏低做小。二郎窝囊,恰恰合了圣人的心意。大郎迂阔顽固,也叫圣人放心。可是他若想再往高头走走,那是绝不可能了。”
长宁脸上露出讶异神色。
太夫人黯然叹息,低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