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宫,苏莺时一身雪色单衣,唯有腰间系着绯色丝绦,夜风中,楚楚可怜。
“让她进来。”赵昀翼头也未抬,随口吩咐。
手上运笔的动作未停,他在画一幅画,画中人颜若红莲,玲珑雪肤仅着半透明的撒花薄罗衣,是他特意让人给她制的入夏寝衣,尚未上身。
这会子,长夜漫漫,他怕伤着徐琬,没敢去坤羽宫,只得想象着她穿着沙罗寝衣的模样,暗暗抚平心口火苗。
苏莺时进来时,赵昀翼正好住了笔,拿蟠龙碧玉镇纸将画像压住,眸光冷冷落在苏莺时一身雪衣上,嗓音冷冽:“站住。”
闻言,苏莺时身形一滞,手中汤水险些洒出来,抬眸盈盈一拜:“陛下。”
她学着徐琬素日的眼神,眸含春水,眉如远山。
“这是臣妾亲手煮的滋补汤,陛下日理万机,特来替陛下补补身子。”苏莺时大着胆子上前。
正要将承盘放在御案上,忽闻赵昀翼开口:“赵旭廷还没死,苏昭训便着一身丧服,是在替朕预祝大军凯旋吗?”
丧服?赵昀翼说她穿的是丧服?
苏莺时愣住,若要俏,带点孝,她是故意穿的素净,让他想到她小产的痛楚,越发怜惜她,没想到他不喜欢白色。
“陛下说笑了,臣妾与废太子再无瓜葛,若陛下不喜白衣,臣妾往后便学表妹着红衣。”苏莺时自作聪明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手上汤盅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烫手又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