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怀里的女子声音轻细绵软,却字字刺入他心口。
她说,“小时候……受了伤,我便、便是喊出来,可是却白白遭人嫌恶……明明……明明我是真的疼……”腹中孩子仿佛往下走了些,相安一声闷哼破口而出,本该叫出的痛呼却被她生生咽下,她抬眼望着凌迦,喘了口气,继续道:“慢慢地我便不敢喊了……再后来、后来我连医官都不敢传……我总告诉自己,熬一熬便过去了……”
“熬一熬便过去了……”
又一阵痛意袭来,相安扬起秀颀的脖颈,整个人往后倒去。凌迦臂膀揽过,正好将她撑住。然而待疼痛稍退,她便只想挣脱他的禁锢。她张着嘴,艰难地喘息,从喉咙到唇口皆是干涸的。
凌迦也不敢喂她太多的水,只拿着勺子一点点滴入她口中,稍稍湿润她干裂的双唇。
“凌迦,难为你还、还这般顾着我……”她张了几次嘴,终于发出一点声音,“其实,委实不必这样……待我见了母神,她若问起,我会说你尽了一个臣子的本分,没有负她所托……你、你放心……”
凌迦的手抖得厉害,片刻才道:“安安……”
“别、别叫安安,她早就死了……死在昭煦台那场火里……死在、那两千两百零八幅画卷里……凌迦……你、是你亲手杀了……”相安的话再一次被疼痛截断,却如烙铁直砸凌迦心间。
“别说了,安安,你歇一歇,攒些力气……”他替她拂开黏在脸畔的发丝,拂过她苍白瘦削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