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在房内化出身形时,他看见水镜已经碎裂,跌落成满地的碎片,映出女子万千面庞。相安散了一头青丝,坐在地上,仿佛已经被抽尽了魂魄。
“君上!”
护殿的六位仙君先凌迦到达房内,却也不敢接近相安,如今看着凌迦到来,方才松下一口去。
“去门外守着!”凌迦看也没看他们,只挥手示意他们退下,他小心翼翼地走近相安,握住了她的双臂,缓缓启口道:“安安,你听我说……”
“你……先毁了这些画作,我再听你说!”相安拂开他,拄着日月合天剑站起身来,声音还是一向的轻细。
“安安,画不能毁!”凌迦看着满室画卷尚未有破损,心下稍安。
相安却冷笑了一声,“我就是回来刺破这面水镜的,我受不了你对我说谎,我受不了在水镜上看到的东西,我想相信你的,我想和你好好在一起……原来水镜上原也没什么东西,水镜后面才是别有洞天……”
相安每说一句,脑海中某些画面便如一颗颗散落的珠子,被一条长线串起来。
她想起她刚刚来毓泽晶殿的前三个月,独自一人在炼丹房休憩。便觉这边水镜后边是空的,应还有一个房间,却也未曾多想。
她想起凌迦在此间第一次与她发火,那是他正在画一幅斗篷,被自己发现后,他便将它揉成了一团。
她想起髓虚岭沧炎给她披上的那件斗篷,和这画作分明就是同一件。
还有沧炎的话,在她耳畔浮起:“可是少主当明白,这世间有些东西唯有失去后方知珍贵。阿栖说,凌迦是爱她的,这天地间一定有一样东西,可以证明凌迦爱着她。同样不妨告诉少主,沧炎在髓虚岭苟且数万年,便是在找寻这样东西!入岭之时,本座与少主说过,阿栖生平有两大愿望,一是见一见少主真容。第二件便是找到凌迦爱她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