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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裘世忠匆匆掀开营帐怒喝,“为何将三皇子的尸体悬挂于城墙之上,我不是说过要好好安葬的吗。”

昨日三皇子突围不成自刎坠马,裘世忠在众人的惊呼中方才得知,当初救助自己的少年旁边站的原是一位皇子,心中感慨万分。

可这样想来,那救助自己少年的身份想必也格外高贵。不知他现在如何,是已提前逃离,还是不幸和这三皇子一样亦战死于哪片沙场。

裘世忠并没有什么坏心肠,更不会跟未开化的蛮夷一样做辱人尸体之事,他念着这位三皇子多多少少与自己有一面之缘,又是金樽肢体,昨日便吩咐人妥善安葬。

谁知今日出了营帐,便看到了高高挂在荆州城门之上的三皇子的尸体,不禁怒火中烧。

赵兰渊连忙起身按住他,“世忠先别急,我已派人去放了,昨晚三皇子的尸体被匈奴那边要了过去,手底下的人没有仔细问询便给了。”

“蛮夷做事真真是恶心的令人发指。”裘世忠狠狠啐了一口,转身出营。

“哎世忠你要去哪儿?”赵兰渊跟在他身后急忙问道。

“门关,去取三皇子尸首回来安葬。”裘世忠挥挥手,旋身上马。

有匈奴势力,加之中原流民对大晷朝廷的恨意。攻破荆州不用三日,突入拢城更是只用了不到三个时辰。

战士们士气大受鼓舞,各个浮灰的头盔下带着兴奋的幽光,“昌”字旌旗猎猎飘舞在空中,直上云霄。

前方便是大晷国都了。不知是不是幻觉,裘世忠的目光仿佛穿过了巍峨气派的城门,繁华热闹的街市,看到了那个曾经救他性命的潇洒少年。

裘世忠率重兵攻入时,一温润青年紫衣华服独立在大晷门前,以太子的身份现身大晷,不为别的,但求裘世忠等一众突入者放过国都之内的百姓。

此人气度不凡,乃是大晷皇室大皇子朱谨晁,好在赵兰渊与裘世忠都并无杀害黎民百姓之意,前朝太子一死确实能解决不少旁支错节的麻烦,所幸由着他自刎于城门前,遣人将尸体处理了。

裘世忠对大晷太子并无过多追究,他得了赵兰渊的急令,务必入宫捉拿大晷皇帝。

奈何入城后,大晷皇宫宫殿突然烧了起来,重兵难以进入,裘世忠只能临时拆分几个小队突入各处搜寻。自己也带了一批人马,向着皇帝寝宫驰去。

到了寝宫后,寝殿烧的厉害,裘世忠不放心身边战友,便让小队的人在宫殿外的院子中搜寻,自己一人冒火闯进。

本来即将烧成废墟的屋子,裘世忠并无在此找到皇帝的希望,他只是想例行搜寻一番便出来,谁知道刚踹开屋门没走几步,一阵寒光便向他袭来。

在武官世家习武二十余年的裘世忠没有任何防备,直直的定在原地,冷剑刹那贴上他的脖颈不过半指。

一滴汗珠飞溅在玄铁之上,在屋梁爆裂的同时清晰发出“啪”的声响。

有如此功夫能够让他在顷刻之间便足以丧命,裘世忠身躯微微颤抖,鼻尖上冒出一层汗珠,斜眼向一旁看去。

“哦,原来是你呀,裘家人。”持剑之人在一片火场之中气定神闲,甚至带着笑意。

裘世忠眼睛瞪大,看到了哪位白衣少年。

“在下裘世忠,敢问恩人到底是……”裘德安心中惊疑。

“我?现下姑且是大晷的七皇子,朱谨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