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认祖归宗的新皇子可谓是格外受宠,要说如何看出?一件事便可以。

昨日梁州广南城钱家进宫面圣谢恩,谢的大抵不只有皇恩,还有这个刚被认回来七皇子的恩德。

按理说商贾之人没有轻易窥见天颜一说,奈何人家新皇子当天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他们家上贡的纸,在皇帝面前轻飘飘夸了句“流光跃金一看便是好纸!”,钱家便成为了大晷造纸大家,钱家产的这批纸便被封为了朝廷御纸。

在皇帝陛下面前能得到此等宠爱,这位新皇子怕也是有一定能耐的。

“你在宫中与他打过交道?”

伍崇芳深思询问。

“倒是没有,不过昨日我例行去父皇那里效验功课的时候,刚好看到他也在那里,便当着父皇的面寒暄了几句。”

“如何?”

“呵,能如何,兄弟之间哪个在父皇面前不都是披着层兄友弟恭的皮。看着是内敛恭敬的,谁知私下里到底怎样……不过我这七弟长得确实是没话说,眉清目秀明眸皓齿的,好看极了。”朱谨堃略加思索后缓声叹道。

“长得自是不会差的,宫中我不知道,外面可都是在传他生母是多年前梁州十七城名噪一时的乐女呢。但若真是乐坊中人,可别从他生母那里学些什么不伦不类搬不上台面的手段腌臜你我。”

伍崇方不屑撇撇嘴,对这位刚从宫外认回来的小皇子没有半点尊敬意思。

“崇方,别这么说。他品行如何尚未可知,太早下定论难免伤了和气。”朱谨堃抬手赶紧拦住伍崇方这张直言快语的嘴。

而后又笑着勾过他肩膀道:“昨日父皇召他去,便是告知他也要来学堂同你我一起学习的。你若好奇他到底是何等人物,今日便能见到。”

伍崇方看朱谨堃一脸狡诈模样,偏不想顺他的意。嘴上说的不屑一顾,心底对这位只闻其人的皇子多多少少有了些好奇探究的意味,脚上的步子不自觉的加快了。

“听说皇上对这个朱谨孝无微不至体贴入微?可有这回事儿?”

伍崇方抑制住好奇心,努力用关心朱谨堃是否得皇上喜爱的语气问道。

朱谨堃听着友人话语中故意掩饰的好奇,不禁笑道:“大抵是吧,屋乌之爱?”

“怎说?”

“父皇跟他取名,都是用他母亲给他的。”

“有这等事?”伍崇方诧异。

“嗯,他原名苏孝合,父皇给他取名时便直接取了‘孝’字。”朱谨堃平淡道。

“原来如此,”伍崇方一拍脑袋,“大晷皇子公主皆是以五行盈缺取名,我当时还纳闷为何就他朱谨孝不一样。”

“可若真是屋乌之爱,那她的生母怎没有一同入宫来?难道是乐伶身份太过低微……”伍崇方摸索着下巴正疑惑思索着。

“嘘……噤声,文书阁到了。”朱谨堃轻轻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