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最后一丝好脾气也快被磨没了,他板下脸厉声道。

第五盈车气急,狠狠咬牙朝向着自己走来的男子猛扇了过去。

“啪!”本来能躲的男子却硬生生挨了这一下,连着蒙面的黑布都一并被扯落。

裘德安此时没有注意到,重阳子在看到那男子的侧脸时神情怔了一瞬。

第五盈车气血翻滚,伸出颤抖的手指指向他的眉心,

“幕顺衣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指使我,你以为掷果死了你就能顺理成章的上位吗!我告诉你,现在对我吆三呵四未免还太早了些!”

这回裘德安察觉到了,身边本来在没心没肺的笑嘻嘻看着热闹的人呼吸猛窒。

重阳子神经质的揉捻自己雪白的衣袖,张嘴喘息之间似乎想对那边的人说些什么,又仿佛只是轻轻提了一口气。

裘德安看着他脸渐渐苍白下去,心里格外痛惜,正要蹲下身去伸手扶他,却见他仰面挤出笑容,声音夹带一丝沙哑,

“将军,陪你回京之事怕是要拖一拖了。”

裘德安还是伸手拖住了眼前这个在失魂落魄中强撑着精神的人,轻缓关心道,“小先生可是又什么难处了?”

谁料重阳子竟摇了摇头,只是笑着叹道:“似是,故人来。”

重阳子看着幕顺衣,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多年前始终不愿在井中窥天的少年。

一行人马在宽阔官道上缓慢行驶,树浓荫深也遮不住为首女子的烦躁与身后队伍的不安,队伍的最后还跟着一批马车,驾车之人齐铭倒是一脸的休闲。

方才第五盈车扬手又要甩出一耳光时,重阳子却突然出现在她身后钳制住她的手腕,用劲不大不小,刚好擒住又带着些许温柔。

重阳子对二人提出愿与其家主当面认罪,一切种种罪过皆由他而起,希望二人带他去见一见家中长辈,到时杀伐他皆认下。

身后赶来的裘德安虽有不解,却担心重阳子的安危,亦坚决通往。

第五盈车一时犯愣,心想这三个人到了她家那更是羊入虎口正好可以一网打尽,便也没拦,丝毫不知晓眼前这位将军的武艺以及他身后潜藏在暗处的裘家猎鹰们。

唯有一丝警觉的幕顺衣对着大昌正二品大武官和一个摸不清路数的赶尸人保有一丝警觉。

此时,车中有三人对坐。

除了笑吟吟的重阳子和他身旁神情肃穆的将军,还有那个保有一丝警觉的幕顺衣。

“不知重阳小先生唤在下来有何吩咐?”幕顺衣警惕问道。

“无事无事,就是想问问你们第五武行进来可好?”重阳子笑嘻嘻问道。

幕顺衣感觉眼前这个小少年看起来不过舞象之年,跟自己说话却跟长辈逗小孩玩似的,再看看小少年身边的将军也不过弱冠的样子,气势却是不怒自威十成之足,心情些许不爽。

“托重阳小先生的福,家弟逝后,家主郁郁寡欢数日。本来也是我们第五武行为取你性命在前不占理,江湖之人是非恩怨不能惹到朝廷中去。可此番第五武行失了个少掌门,真真是打碎了牙混着血往肚子里咽。”幕顺衣憋屈道。

裘德安听到这话脸色不快的扫了幕顺衣一眼,凝起剑眉,余光始终注意着重阳子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