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出身武将世家裘德安确实耳力尚且不错缘故,或是演武场离着母亲放着冰鉴的小屋子不远的缘故,亦或是当时母亲当时怒火攻心没有控制住呵斥父亲音量的缘故。

总之,当时双亲的对话裘德安一字不落的听进耳朵里去了。

裘德安已经忘了当时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但只记得,隔天晨起后他跑到了演武场找到了自己的祖父让他教自己习武。读书功课也跟着祖父的多年好友宫中太傅一直学习,再苦再累都没有向自己的双亲抱怨过一句。

也多亏了习武的缘故,裘德安的身子骨逐渐硬朗起来,虽还是如他祖父所说的虚了吧唧,但与同龄人的武义相比到是出类拔萃的。

除了裘德安的亲近之人,无人能看出他是个自小体弱多病之人。

裘德安有习武的天赋,这点是不可知否的,就连当朝的圣上都在年宴上称赞裘德安身手不凡实为可塑之才。

裘德安舞勺之年,北部边境匈奴大举来犯,边境人民苦不堪言,朝廷上下一片焦灼。裘肃勇主动请缨前去平乱,那是裘德安在武场摸爬滚打数年来,第一次随父上战场。

“啊——!”少年裘德安步履如飞穿过一连营帐,身边从前线受伤的将士们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小将军!小将军不好了!药品缺失,麻沸散不够用了,白芨仙鹤草也用完了,将士们的伤口流血不止,可不能轻易缝合呀!”随行医馆匆忙上前拦住了他。

裘德安定了定脚步随后暴怒:“三天之前本应送到,怎今日才说!?”之后猛咳几声。

“这,这,三日前是够用的,本以为很快送到,谁知道拖延到现在。”医师被这小少年的气势震慑住了,磕磕绊绊道。

军中粮草医药乃是重中之重,有时拖欠半刻都会成为致命伤,从军多年的老人定不会把此当做“本以为”的借口。

裘德安被这随行的医师气的七窍生烟,第一次出远门一路奔波,再是军中训练强身健体也架不住裘德安本身体弱,此番下来多多少少还是受了折腾,现下正强忍着咳嗽。

这些天他也是看出来了,这个被太医院派来的医师,做事拖泥带水,为人骄傲自大,连上他带着的这一班子随军的医队都多多少少有点毛病。

怕是太医院内部起了争执把他挤兑出来到前线受苦来了,药品拖延到达指不定也是里面那些宵小之辈搞的鬼。

太医院那群太医院使的是非口舌他不想管,可是前线战士的安危怎可当儿戏!

裘德安长年累月在祖父与父母的教导下,为人尽职尽责,虽不满父亲没有将他调到前线去一同对抗北狄,但既然被要求坐镇后方随时支援前线,他便义不容辞坚守阵地,如今他所管辖的区域内不可出现因一丝一毫的闪失而拖累了战事的人或事!

在自己祖父开国公的教导下,裘德安常年以开国簪缨世家第三代嫡长子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决不允许自己的从军史上有任何瑕疵!

而眼前这个唯唯诺诺的医师无疑成为了这位少年将军成就辉煌功绩的眼中钉,行军路上的绊脚石。

“目前共有几位将士需要这药?”

“近十个……”

裘德安面色一沉咬着牙问他:“可有他法?”

“有,有有!就是用,啊对,让将士们先喝点酒也能起一点作用,而后用烙铁烫合伤口,就是这样的话将士们会很受罪。”

医师年近不惑之年,被眼前的小将军的阴沉脸色吓得血色尽失。

若你三日前就告诉我,他们明明可以不受这罪的!裘德安心中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