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齐王文钰,年二十四。静观其人,温润如玉。为人端方,不偏不倚。实则其人,爱憎分明。

席间众人均没有想到,文钰会对汝阳王妃的态度这般强硬,毕竟现在盛兴儒学,因着一个‘孝’字,文帝平日也对汝阳王妃多有忍让。

汝阳王妃气得面色铁青,指着文钰,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还是文帝打了圆场,轻咳了一声,对文钰道:“珵美,喝多了就先下去洗把脸。”

“是。”文钰恭敬一拜,起身往偏殿走去。

汝阳王妃这才咬着牙对文帝道:“陛下,你看看这齐王!老身是他叔母,他待老身可有一点尊敬?当年陛下父母早逝,都是我这个叔母抚养你们长大!到如今,竟是一点恩情都不念了!”

“不知叔母说的恩情,是指什么?”文钰冷嘲的声音由远及近。

汝阳王妃未料文钰折而复返,顿时非常尴尬,但她是个逞强好胜的性子,便梗着脖子对文钰道:“怎么?我说错了什么吗?”

“叔母就没说对过什么!”文钰冷冷地向她看去,儒雅俊逸的面上似是罩了一层寒霜,“叔母提及恩情,我就想问问了,叔母想要我们记得什么恩情?”文钰一字一句道:“是叔母让我们兄弟姊妹几人蜗居柴房之恩情?还是叔母施舍一碗馊饭之恩情?抑或是,叔母不肯借钱给我怀了孕的长姊养身体,累我阿兄寒冬入山行猎差点丧命之恩情!”

闻言,除却知晓旧事的文帝越妃,其余众人均是一惊。

众人诧异的目光纷纷投向汝阳王妃,汝阳王妃犹如被针扎,被芒刺,坐立难安。姜姝看着文钰,又觉心酸又感心疼。

文帝低目,越妃冷面。

裕昌郡主也面露羞愧,怯怯地拉了拉汝阳王妃的衣袖,企她勿要再开口。但汝阳王妃仍不甘心,满脸通红的指着文钰道:“你、你忤逆!老身定要去御史台告你!”

“叔母想要去告,那便去。”文钰毫无惧意,而是睨视道:“只不过届时,我定不会像今日这般给叔母面子,当年往事我都会一一详述道来。”

汝阳王妃惊惧看他,文钰微微一笑:“我自幼记性便好,七八岁时的事情我记得犹为清晰。”

最后,汝阳王妃携裕昌郡主风风火火地来,落荒而逃地走。

文钰这方露出了一个快意的笑容。文帝眄他一眼:“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