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走到她身边,笑指凌不疑,道:“还不是子晟听闻稚儿入宫拜见你和皇后,散朝后便迫不及待地拉着朕来这儿了。”
胡蔚稚闻言便向凌不疑看去,凌不疑含笑看她,她也微微一笑。
看着凌胡二人的互动,文帝越妃相视一笑。文帝对姜姝道:“正好姜夫人也在,今日啊,午膳就设在永乐宫,你们都留下用膳,朕派人去把珵美叫来。”
闻言,姜姝微微羞赧,偏头不语。越妃低声问文帝:“陛下,可要派人去通知长秋宫?”文帝微叹一声:“不必了,朕刚从神谙那里过来,神谙她身子不适,就不要让她来回奔波了。”越妃应了,转头吩咐宫人去备膳食。
姜姝在右手第一个位置落座,胡蔚稚本想挨着她坐下,但被文帝叫住:“诶,稚儿,你去那边落座。”文帝所指方向便是凌不疑旁边的位置。
胡蔚稚微怔,凌不疑勾唇,越妃无奈地嗔了文帝一眼。
姜姝对胡蔚稚点点头:“你就过去坐吧。”胡蔚稚微红着脸,走到凌不疑身边的席位坐下。她刚坐下,凌不疑便向她投来目光,恰好胡蔚稚抬头,二人便相视一笑。
文帝笑眯眯地轻抚短髭,越看凌胡二人越登对。
少倾,文钰也快步迈进了永乐宫,对文帝越妃一拜:“皇兄,阿姮阿姊,怎地今日这么好兴致,在永乐宫设宴?”刚说完,他的眼神便情不自禁地朝着姜姝撇去。
越妃瞅见了,便心知肚明,对文帝打趣道:“陛下,您这个月老还牵了两条红线呐。”文帝呵呵一笑,让文钰在姜姝身旁落座。
文钰美滋滋的坐下,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人后,对文帝设宴目的了然。举着酒盏笑道:“今日难得齐聚,臣弟敬皇兄一杯!”
文帝乐呵呵地将酒一饮而尽,随后道:“今日家宴,大家都不必拘束,好好吃好好喝!”众人应诺。
席间,文钰是个温和又有趣的性子,他将自己西巡之时的所经历的趣事缓声道来,众人觥筹交错间,笑语连连。
胡蔚稚听得非常专注,时不时被文钰逗笑。凌不疑静静看着,虽已知文钰心仪姜姝,但心底还是有些微微吃醋。他面上不显,而是闷头吃菜喝酒,默不出声。
许是胡蔚稚也觉旁边的凌不疑太过安静了些,便转头看他,只见他看着文钰笑谈,面上却一点笑意也没有。胡蔚稚疑惑,于是唤他:“子晟。”凌不疑马上向她看来,胡蔚稚捧着酒盏,暗红的陶制酒盏上漂浮了一层微绿,正是新醅的绿蚁酒。胡蔚稚将酒盏轻举,对凌不疑微微一笑,凌不疑意会,旋即也举起酒盏,两人对饮。胡蔚稚浅酌了一口,抬眼见到凌不疑将杯中酒饮尽,便轻笑了一声,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见状,文帝与越妃不禁相视一笑。
“汝阳王妃、裕昌郡主至——”
宫人的唱喏让席中众人停下说笑,文帝与越妃均在心里想道:“这老王妃今日来永乐宫作甚?”二人敛了笑意,凌不疑微微皱眉,文钰则是翻了个白眼,将酒盏往桌上一掷,双手拢于袖中。姜姝面上只带上了礼貌的微笑,与胡蔚稚一道向缓步入内的汝阳王妃行礼。
汝阳王妃目不斜视,自带傲气。裕昌郡主跟在她的身后,目光直接锁定在凌不疑身上,再看胡蔚稚做他旁边,暗恨地咬了咬牙。
裕昌郡主向帝妃施礼后,方对文帝道:“老身听闻陛下在永乐宫设下午宴,宴请了凌将军,故携裕昌不请自来。”
文帝干笑两声,随后吩咐宫人赐座。汝阳王妃目光扫过坐在首位的姜姝,便不屑地将视线挪开,骄矜道:“我乃陛下叔母,岂能坐于商妇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