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哦。”姜穗宁不知道说什么。

她这人怼人是不差劲儿的,但是遇上季子书这么解释,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真的,我爸和她没感情的,我爸应该告诉过你,他们根本没有结过婚,只是对外宣布结婚,她生下我就被我爸送走了,这十五年她一直生活在西北。”

这些话季辰岩可是一句没说过,全被他儿子给秃噜出来了。

姜穗宁不免好奇了,“他们没有结婚怎么有你了?”

她自认为自己这点斤两没必要诈话,直球发问。

这年头都开始流行未婚先孕了?堂堂季辰岩还有管不住自己的时候?

管不住吧,为什么又不肯结婚,还等人把孩子生下就送走。

看看冯佳现在这个状态,完全是一种堪堪保住性命的样子,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风采,想必在西北那日子惨不忍睹。

书里冯家在京市也是响当当的人家,虽然不是大院里,但父亲是报社的领导,母亲是高校校长。

就算十年浩劫都没受影响。

他们能容忍季辰岩这么针对她们的女儿?

还有他和蔡文申反目成仇这事,该不会真是什么情感纠葛大戏吧?

不是姜穗宁八卦啊,任谁听了这种事,心里那点好奇心都能被勾起来。

“不知道,你问问我爸。”

季子书对冯佳其实也很陌生,几年前她其实也偷跑过回来一次,在学校门口拦住了他,说是要带他走。

当时他并不认识那就是他的母亲,他从小都以为自己没有母亲了,所以还惊动了父亲的警卫员。

后来她再没出现过了,他问过父亲,但父亲的回答是她不配做一个母亲,让他忘记见到的一切,就当自己没有妈。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是让他忘记,他越是想知道。

父亲这里问不出什么,他又回去找爷爷奶奶,依旧是一无所获。

那个时候他像是疯了一样,拼命的想知道过去,甚至动过想去找母亲的念头,但他并没有去,偷跑去找了外婆,外婆给了他一张照片,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过往。

后来冯瑜又总来找自己,说些不太好听的话。

他知道所有人在隐瞒他什么。

不过就是这样,他仿佛一下就失去了想寻找所谓的真相的心思。

母亲在他的记忆里彻底封存了,只留下了那张照片。

这一次母亲又突然回来,父亲去了京市。

昨晚他被母亲带过去,他已经明确拒绝了母亲,并不会离开现在的家,今天又看到她们找上姜穗宁。

其实他知道父亲根本不会让姜穗宁受了欺负。

她们的冲动只会让自己受罪,但是那个人毕竟是自己母亲,不管怎么样,她生了自己,真要被抓了,他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所以他还是出去阻止了。

他打算这是最后一次,就用这一次的帮忙,让自己彻底断了有母亲这事的念想。

即将迎来十六岁,他想自己可能不再需要母亲了。

但做完他又觉得挺对不起姜穗宁的,留着她们在外面,还会来找姜穗宁的麻烦吗?

所以他想告诉姜穗宁,这个家她才是女主人,不管谁出现都改变不了的。

而且父亲很明显根本不喜欢母亲,连带着父亲对自己的喜欢都很淡,更多的像是责任一样。

他一直接受着这样生活,可姜穗宁出现打破了这些,她和家里的人都不一样,她也不害怕父亲,总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父亲拿她都没办法。

家里死寂沉沉的氛围被她一一拆散,糅合进了欢声笑语。

就像她舅舅家一样,总是热热闹闹。

季子书想这可能才是家,以前这里只是他吃饭睡觉的地方,现在他放学就想回来。

学校发生什么事情也总想和姜穗宁说,她还会问学校有没有人喜欢他。

会关心他学习累不累,玩的开心不开心……

他挺害怕姜穗宁因为母亲的事情就和父亲闹掰,然后这个家也没了。

姜穗宁没想到季子书也是一问三不知。

她现在算是看出来了,季家所有的话语权全部是季辰岩那边呢,这个家季子书和刘阿姨所能知道的事情基本寥寥无几。

现在多加了一个自己,他们活在季辰岩给他们搭建的一座真空城堡里。

她倒是不是很关心那些杂事,她只是担心。

啥事都不知道的话,万一家里真出个什么状况,她是不是连跑的机会能错过啊?

想到跑这事儿,姜穗宁突然想起了冯瑜说的话,“冯瑜说你爸在京市出事了。”

季子书摇摇头,“她的话你别信,她那个人还接触不到我爸的事情,要真出事了,三部不会这么安稳。”

姜穗宁看着少年老成了季子书,不愧是季辰岩的儿子,这方面真是比自己淡定很多啊。

“那最近院里总有人来咱们家怎么回事?每次我觉得她们来找我说话都露出些同情。”

季子书古怪的看了姜穗宁一眼,想了想只说了一句:“没事,她们估计是闲的。”

冯佳这事对姜穗宁影响不大,对季子书影响似乎也不大,当天谈完心之后,家里氛围就变好了。

但随着十二月越来越近,姜穗宁心里的不安逐渐放大了,她实在忍不住还是给秘书部打了电话。

张秘书依旧是宽慰了几句,说季首长公务繁忙。

但这一次姜穗宁握着电话久久没动,她觉得季辰岩在骗自己。

有啥事好歹支应一声啊,万一真有啥事影不影响自己跑路啊?

姜穗宁三天两头往秘书部打电话这事儿张贺还是汇报给了远在京市的季辰岩。

电话是陈辉接的。

他暂时没把这事汇报,不过等他把手里的事情汇报完之后季辰岩开口了,“张贺说什么?”

陈辉怀疑刚才接电话的时候领导根本没睡着,不过那阵医生不是刚打完针吗?医生说那个针可以让人强制休息,他明明看了领导睡着的啊?

“姜同志,很担心您。”

季辰岩“哦”了一声,想要起身,。

陈辉立刻要上前扶,被他阻止了,“小伤不要紧。”

然后自己坐了起来,还下了床,走到书桌前翻了一下日历,“安排一下,今晚回家。”

陈辉:……爱情来了命都不要了?

但还是认命的去安排了。

半夜三点。

两三辆军车停在了季家小楼门口。

姜穗宁被汽车声音吵醒,爬起来看了一下时间,又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季辰岩回来了?

她赶紧套了一件大衣,开了门就往楼下跑,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开心什么,大概季辰岩回来了,她的生活就会更有保障吧。

不过等她下楼看到客厅里除了被陈辉扶着的季辰岩,还多了好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全部都是医生,

他们手里还提着医药箱,季辰岩受伤了?

“你怎么了?”

陈辉见姜穗宁过来,自然退开,她赶紧上前把人扶住。

季辰岩自然的握住姜穗宁的手,她顺滑的长发有些乱,明显是惊醒了,另一只手伸手拨了拨她凌乱的头发说:“没事,吵醒你了?”

“没有,我自然醒的。”

姜穗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睡得不安稳,半夜总是醒。

其实今天也不算吵醒,最近几天半夜总会醒来好一会儿。

“领导,先处理伤口吧。”

陈辉适时提醒如胶似漆的两人,身后还有一群医生护士站着呢。

“你哪里受伤了?严重不严重?”

难怪最近她觉得心里不安呢?原来他真受伤了,她倒是不敢自诩这是夫妻心有灵犀,估计她对长期饭票执念太深了。

给她的心神不宁做了很好的解释。

“没事,一点小伤。”

姜穗宁不信,小伤不至于惊动这么多的人。

季辰岩看她这个样子似乎不亲自检查还没不放心了,便说:“留下要换的药,你们先回去吧。”

陈辉:……

领导您真是不要命了啊,胆子比兔子还小的姜同志看着您的伤口都能晕过去吧,您还能指望她给你换药吗?

不过领导都发话了,大家自然也就照做了。

季辰岩这话很明显,换药的人换成姜穗宁,所以为首的医生先把要换的药和绷带拿了出来,大概把换药流程和注意事项交代给了她。

最后刘阿姨送着他们一群人离开,陈辉目光一直在姜穗宁身上,大有一种今晚她要敢不好好换药,明天就要抓她去审问的架势。

回到房间姜穗宁想着他舟车劳顿一路,打算先帮他打水清洗一下,然后躺在床上才好换药。

不想季辰岩拒绝了,“没事我的伤已经在愈合了,我自己可以,先出去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