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公主在主子还只是个边疆的小校尉时便心系于他,之后又千里迢迢追来京城,还几番劝她父王派兵进京相助,虽然都被秦岁晏拒绝,但好歹有这份情意在。

而里面那位皇后,没有这许多助力不说,还净给主子出难题。

孰优孰劣,大概就只有主子身在其中,看不清楚罢了。

“那个人,送出去了吗?”秦岁晏又问。

木岫慢了一拍,正对上秦岁晏冷寂的眼神,忽然福灵心至,忙道:“已经按您的吩咐,派了人送走,只是海上风浪难测,到西番罗港之后恐怕要逗留些时日才能出海。”

秦岁晏点点头,重又进了寝殿。

灯芯太长,烛影在幔帐上拉的老长,摇摇晃晃,像是张牙舞爪的妖怪,以前秦岁晏从未注意过,今日却突然觉得该剪一剪——幔帐里面的那个人那样胆小怕黑,若是突然醒来,恐怕会被吓到。

从未亲自动手做过这些琐事,一时之间,秦岁晏甚至找不到剪灯芯的金铰,他皱着眉找了一会儿,才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翻出来。

剪完灯芯,秦岁晏回到榻边,望着沉沉睡着的琼瑰,忍不住俯下身,伸手轻轻在那双红肿的眼睛附近轻轻摩挲。

白日里将陆家父子收监时,也是为他们好,若是日后此事再发生,而他们已经在牢中,也便证明了与青暇人生乱的事情毫无瓜葛。

他与陆家父子已经定下之后的计划,一切尽在掌握,却唯独没有想过,此刻,会因为琼瑰,而对这完整的计划产生一丝怀疑。

熄灭烛火之后,秦岁晏缓缓将琼瑰搂进怀中,尽量不吵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