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荷苑,在屏风后洗漱的时候,那一直藏在袖中的左手才伸出来,浸入水中,上面的血迹渐渐融化,把一盆水染成浅红色。
杭絮望着自己指缝中的血迹,不可抑制地生出一股厌恶和恶心。
这是路凝霜的血,她想。
就像死在自己手中。
在那时候,就该把他们杀了,她明明有能力杀了他们。
面对死亡时,他们指点发笑,像观赏一场戏剧;她会让他们的死亡也成为一场好戏。
不、不行,必须再忍一段时间,杭絮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
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跟路凝霜之间的联系,不能让她的努力毁于一旦,不能让容琤的计划暴露。
容敛、容敏、萧沐清,从重生的那一刻,她满心仇恨地重生,把一切深埋心底,带上面具,却不代表把所有的事情给忘了。
幸好,她全都记得,每一桩、每一件,刻在心底。
幸好,今晚那座楼上,嘲讽过路凝霜的每一个人,她都记下了声音。
幸好,她一直有复仇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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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已经决定了?”仇子锡问道。
“万事俱备。”杭文曜道:“仇太守,这是你第五遍问了。”
“那就好……”仇子锡松了一口气。
在这场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中,仇子锡可以算是局外人,但偏偏是他最上心也最忧虑,时刻关注计划的进程。
“实在太冒险了。”仇子锡又陷入忧虑,“当真要炸开黄河堤坝?”
“不是炸黄河堤坝。”容琤走了进来,将一沓资料放在桌上,上面绘着黄河舆图,记录着各种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