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牵绊

“鹤。从前我也背过你吗?”式清江问道。他的声音沉而温和,语气令人安心。

背上的人没有回应。鹤丸揽着他的脖颈,头搭在他的肩上,仿佛睡着了一样;拐过到房间前的另一个转角时,式听见了他细微的回应。

“……是。”

单单一个字,犹豫却也简短。他似乎不愿意多提,说完便将头转了个向,闭上眼睛,真的要睡了。

式清江将他送回房间,催促他清洗了身体、换好了衣服,看着他钻进被子里,坐在一旁问道:“没有受伤?”

“没有。”鹤丸懒洋洋地回答道。

“好好休息。”他叮嘱道,接着想起什么似的,补了一句:“不许出去恶作剧。”

鹤丸脸埋在枕头里,拖长了声音道:“是,是——”

式清江站起身来,临走前力度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后脑勺。“辛苦了。”

鹤丸依旧没什么反应,式起身关了灯,轻轻带上了门。

黑暗里,白发付丧神憋不住了似的猛然从床上弹起来,露出一张混杂着不可置信与些微无措的、涨的通红的脸。

一整天的高强度战斗让他现在仍然觉得筋疲力尽,思维也隐隐有些断片,但刚刚的应该不是错觉——

他伸手摸了摸后脑勺,神色复杂地自言自语道:“这可真是吓到我了……”

式出了门,敏锐地感受到空气中的灵力变浓了些。他快步向天守阁走去,到了近处,果然看见二楼京反房间的灯光亮着。

他上了二楼,一期守在门外,烛台切正从京反房间出来,动作轻柔地带上了门。

“主君情况如何?”一期一振担忧地询问道。

烛台切看见他们,脸上的神色松了松,但依旧不太好看。他伸手触碰了一下和室的门,却被本丸的保护结界轻轻隔住;看见结界的蓝色光晕的一瞬间,一期一振的表情也变得难看起来。

“主君要沉睡一段时间。”烛台切道。

式清江心往下一沉。

沉睡,这不是个好词。

“烛台切殿,到底……”

烛台切苦笑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从进入时政我就被带去留候室,直到主君将事情处理完——他的情况很不好,比以往几次都要严重。”他盯着和室的门,似乎希望自己能穿透结界守在主君身边。“不过……唯一的好事是,见到主君的时候,他的表情似乎很轻松,大概办成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黑发太刀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显然这个时候,他无法和京反的喜悦共情,反而因为京反的身体情况担忧自责不已。

“不必担忧,烛台切殿下。”一期一振微微敛起担忧的神色,“这样的例子并非没有过,主君曾经也沉睡过几次,每次醒来之后,身体状况似乎都要比沉睡前好上一些。依我拙见——这是否可以看作是一种自我修复?”

烛台切顺着这个思路略一思考,眉头稍稍松开了一些。

不对……有哪里不对……

心底有声音道。但式清江没能琢磨出异常的地方,迟疑了一下,问出了那个从来到本丸时便盘旋在心里的疑问——

“主殿的身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烛台切愣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神色变得有些怪异。

“我所知道的、也是主君曾向我们透露的——

他为了抓住一些事物,支付了某种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