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送走了焦氏,顾湄只觉额头一阵一阵的发着疼。
昨夜她本就没有睡好,今日却还要应付这些各怀鬼胎的人,只是很明显她还没有到可以休息的时候,他进来时便发现这芷汀轩只是将表面上的浮灰打扫了一下,而想要舒服地住着,要费上好一些工夫。
而她手边除了水碧,这院里只打发过来两个才留头的小丫鬟。
于是这大半天儿,她便指挥着小丫鬟,将这芷汀轩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又将带回来的一应器物摆上去。她知道自己并不会在这里住上很久,因而只是将这些日常的器物归置好。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她草草地用了几口晚饭,又提点了那两个留头的小丫鬟几句,安排好活计,她便出了芷汀轩的门,去找她爹顾知义了。
要说她对自己的爹有多深重的情谊,倒还真不是。她爹膝下有八个儿子、十个女儿,她在她爹心中也实在排不上号,父女之间情谊淡薄,只是她和离回家,总要去请个安,免得被人指摘了不是。
顾知义也是个极善钻营的,前朝时,顾家在京城之中也算望族,受祖上的恩荫,顾知义便位居太子少詹事。
前朝皇帝多疑,不设太子,这个位子算是虚职,手上没有什么实权,后来沾他那个伯爷女婿的光,成了正三品的太子詹事,但也没有什么实权。
倒是新朝初立的时候,他是最先站队的那一批,加上各种见不得光的运作,如今好歹跻身六部,是正三品的吏部左侍郎。
顾湄一路穿花过径,还没走进书房,远远地便看见她爹的长随昌百守在门口,心中便有了数,换了条小路,钻进了园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