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八年的春风,似乎比往年来得更早些,悄然吹绿了彭城宫苑内的垂柳,也带来了一丝万象更新的气息。
持续数年的惨烈战争暂时告一段落,北廷(彭城朝廷)、中曹(曹操)、南刘(刘备)、东孙(孙权)四足鼎立的局面初步形成,天下进入了一个相对平稳,却又暗流更为汹涌的新阶段。
彭城,这座日益繁华的都城,此刻正沉浸在一种肃穆与期待交织的氛围中。
持续了七日的郭嘉祈福法会刚刚结束,尽管张仲景与太医署竭尽全力,郭嘉的病情依旧沉重,多数时间处于昏睡,但偶尔的清醒和相对平稳的脉象,总算给了朝廷上下,尤其是蔡琰,一丝喘息之机。
所有人都明白,郭祭酒能支撑至今,已是奇迹,朝廷的未来,必须逐渐学会在没有他随时指点的情况下前行。
这一日,大朝会。
钟磬齐鸣,文武百官依序入殿,气氛庄严肃穆。
年幼的皇帝刘协端坐御座,虽仍显稚嫩,但经历连年动荡,眉宇间已多了几分沉稳。
御阶之下,凤座之上的蔡琰,身着玄色朝服,头戴珠冠,面容虽略带憔悴,眼神却沉静如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仪。
她的存在本身,便是这个新生政权稳定与延续的象征。
“众卿平身。”
蔡琰的声音清越,回荡在大殿之中,
“赖陛下洪福,将士用命,文武同心,我朝廷终克复河北,逐曹逆于大河之南,廓清寰宇,初见成效。
然,打天下易,守天下难,治天下更难。
今日之朝会,不为庆功,而为立制,为我大汉中兴,奠万世之基!”
此言一出,群臣皆肃然。
他们知道,这意味着朝廷的战略重心,将正式从军事扩张转向内部建设与制度确立。
蔡琰目光扫过全场,缓缓道出与徐庶、刘晔、陈宫等核心重臣商议数日的方略:
“其一,定官制,明职责。
罢黜以往权责不清之杂号,依《周礼》及汉家故事,损益而定。
中枢设尚书台总揽政务,下设吏、户、礼、兵、刑、工六曹分理诸事。
地方则行州、郡、县三级,刺史(州牧)、太守、县令各司其职,加强考课,优胜劣汰。”
她看向徐庶,“元直,你领尚书令,总摄六曹,统筹全局。”
“臣,领旨!”
徐庶出列,躬身应命。
此举明确了以他为首的文官体系架构。
“其二,兴文教,聚贤才。
于彭城立太学,于各州郡立官学,广纳士子,培育栋梁。
前颁《求贤令》,需持之以恒。
凡有治国安邦之才,明经通律之士,乃至精通匠作、农桑、算学之能人,各地需用心举荐,朝廷量才擢用,绝不拘于门第出身。”
她目光转向刘晔,“子扬,你掌礼曹,兼领太学事,文教选才,乃你职责所在。”
“臣,定不负主公所托!”刘晔郑重领命。
“其三,劝农桑,实仓廪。